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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颜昭石要和她亲热,秀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自是不愿意,又怕惹得颜昭石不悦,推说要回去拿换洗衣裳,便一去不返。
颜昭石等得心焦,正想让丫鬟去叫,一眼看到前不久刚买来的小丫鬟竟是生得十分俊俏,他当即便把秀竹抛到一边,生拉硬拽地把那丫鬟拉到了床上。
西厢还住着三房一家,小孩子耳朵灵,颜景隆对曾氏说:娘,二伯屋里是在打架吗?我咋听到有人哭呢?还是个女的。
曾氏眼睛一亮,这阵子秀竹住在后罩房,二房里还有别的女人?
她披着衣裳下床,蹲到二房门口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捂着嘴憋着笑回到自己屋里,颜三老爷颜昭林问她:你干啥去了?
曾氏压低声音说道:景隆没听错,可不就是有人在哭,他二伯还在那儿哄呢,小情小意的,啧啧。
颜昭林一听就来了兴趣,也顾不上儿子还在身边,问道:秀竹?他不怕把孩子捅下来?
切,哪是秀竹啊,我听着声音有点耳熟,想了想,就是那个叫阿莺的丫鬟,那丫鬟的年纪和二丫头差不多大,他二伯也真下得去手。
曾氏说完,忽然发现颜昭林眼睛里都是羡慕,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朝着颜三老爷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别想好事,我可告诉你,他二伯是没有儿子,病急乱投医,你可不一样。
说着,曾氏把颜景隆拽到颜昭林面前:看清楚了,这是你儿子!
颜昭林不耐烦地一挥手:臭娘们儿,你一天到晚都在想啥?有儿子就了不起了?你看看大嫂,生了仨,你才生了一个!
曾氏气急,推开颜景隆,侧身躺到床上生起气来。
接连几天,颜昭石心情都很好。
今天如玉书坊有个同乡诗会,在座的都是旧京来的读书人,颜昭石也受邀前往。如玉书坊的头牌就叫如玉,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恰好颜昭石又是姓颜,与如玉姑娘的名字连在一起,怕好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如玉姑娘当场便坐到颜昭石怀里,用樱桃小嘴喂他吃了几杯酒,有名姓唐的读书人当即诗兴一发,来了一句:如玉坊里颜如玉。
颜昭石酒兴正浓,此刻美人在怀,唇齿留香,当即对了一句:香含小口口含香。
这诗通不通还在其次,对得是否工整更在其次,但是个中的意境却是都懂的,于是立刻赢来满堂彩,如玉书坊的老鸨立刻让人取来笔墨纸砚,请唐诗人和颜昭石挥毫,把各自的诗句写出来挂了出去。
颜昭石自从到了新京,虽然隔三差五有人请客会文,可是真正以诗文赢得瞩目,却唯有此时此刻。
颜昭石兴奋得满脸红光,进了家门还在发飘。
冷不防一个婆子站在二门:二老爷,老太太请您回来后便去见她。
颜家地方不大,颜昭石如同踩在云端上,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郭老太太面前。
第四十五章 家人
进了屋,颜昭石这才发现大哥颜昭山、三弟颜昭林也在,还有大嫂孙氏和三弟媳曾氏,连同两个侄女三个侄儿也都在,除了住在书院的颜景修以外,颜家老老少少来齐了。
颜昭石酒醒了一半,忙问: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你们怎还没睡?
平日里颜昭山和颜昭林也各有应酬,难得一大家子凑得这么齐。
老二,你整日在外头,不管你那婆娘了吗?
率先开口的是颜大老爷颜昭山,长兄如父,颜昭石对大哥一向敬重。
听颜昭山说起他那婆娘,颜昭石愣怔一刻才想起他婆娘是谁。
没有夸张,颜昭石脑海里闪过好几个身影,有刚刚还坐在他怀里的如玉姑娘,有怀着他儿子的秀竹,甚至还有昨晚在他身下嘤嘤哭泣的小丫鬟,他好不容易才想起了李绮娘,那个既不年轻也无风情一身铜臭的女人。
想想就恶心!
李绮娘?她不是跑了吗?又不是没找过,找了没找到,咱们尽力了,对吧?
颜昭石的这几句话像是对颜昭山说的,却更像是对自己说的,李绮娘带走的是他的女儿,他找过,他真的找过,颜雪怀是他的种,是他老颜家的姑娘,他能不找吗?找不到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李绮娘不守妇道,连累了女儿,对,这不怪他,全是李绮娘的错。
听他张口就提起李绮娘的名字,郭老太太脱下脚上的鞋子,朝着颜昭石扔了过来,鞋子砸到颜昭石脸上,颜昭石最后的一点酒意也给砸没了。
阿娘,您为何这么生气?既然找不到,那就当她们死了,秀竹肚子里怀着的是您孙子,您......
颜昭石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郭老太太一口痰吐了过来,颜昭石慌忙捂脸,那口痰粘到他的衣袖上,他嫌恶地掸了掸,却不敢再说话了。
郭老太太却已经哭了起来:他爹啊,你走得早,留下我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为了让老二读书,我和老大老三省吃俭用,只有一碗饭也要给他吃,宁可我们饿着肚子也要给他买纸买笔,他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为了个偷人养汉的破鞋,他就不管一家子了,咱们老颜家的脸面,全都让他给丢尽了啊,他爹啊,你快来,把我带走吧,我没脸活了,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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