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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忙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和我那朋友说一声,让他再给让让价。
颜雪怀连忙推辞:这样不好吧,会不会被人说是乘人之危呢?
怎么会呢,我那朋友快给急死了,你们肯买他的房子,就是帮了大忙,他感激你们还来不及。
于是,那天夜里,颜雪怀梦里都是晏七那张真诚的笑脸。
没办法,颜雪怀活了两辈子,也没有做过好人好事,没想到,生平第一次买房,居然成了助人为乐的人。
与人玫瑰,手有余香。
颜雪怀放下手里的大饼卷酱肉,闻了闻自己的手指。
虽然没有玫瑰香,但有肉香。
助人为乐的感觉真好。
颜雪怀和李绮娘、余敏来到文藻胡同的时候,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正在胡同口东张西望。
那年轻人身上是一袭鸭蛋青的杭绸直裰,手里拿着象牙骨的折扇,腰间挂着羊脂玉的玉佩,头上插着同样花纹的羊脂玉簪,一看就是位富家公子。
年轻人上前打招呼,问是不是来看房子的,余敏便和他攀谈起来,年轻人引着他们进了胡同最里面的一户人家。
文藻胡同分成东西两段,他们来的这一家是在西段,西段总共也只有三家。
还没有进门,李绮娘便看到那伸展到墙外的蔷薇花藤,现在不是花时,但是叶子绿油油的,赏心悦目。
颜雪怀的注意力却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哪里不对。
哪里呢?
她又说不出来。
可就是觉得不对劲。
颜雪怀一向很重视自己的第六感。
每次被抓进警局,她都能在众多警员中,慧眼识珠找到心最软的那一位。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她表现得非常乖巧,温顺地跟在李绮娘身后。
宅子有三进,但是比起锣鼓巷的那座三进宅子要大得多,而且第三进不是后罩房,而是真真正正的三进院子,有正房和厢房。
三个院子都种了蔷薇,看那藤条应是有些年头了,二进院子里有两棵石榴,三进院子里则有一株西府海棠。
正如晏七所说,宅子是新近粉刷修葺过的,处处都透着崭新,更让李绮娘满意的是,二进院和三进院的正房居然都有地龙。
虽然年轻人说这地龙还是上一任房主修的,好几年没有用过,要用之前最好请工匠来看看,避免有堵塞,可是颜雪怀还是惊讶得不成,恨不能立刻试一试。
谁能想到古代还有地暖呢。
就因为这地龙,颜雪怀心里的那点别扭便荡然无存了。
接着,便没有颜雪怀的事了。
李绮娘便和那年轻人开始谈价格。
年轻人自称姓王,平平常常一抓一大把的姓氏,仅是姓王的大户人家,大魏朝怕是要有几百家。
李绮娘问这宅子想卖多少钱。
年轻人摸摸脑袋,试探地说道:......五百两?
李绮娘和余敏面面相觑,李绮娘蹙眉:王公子,您和我说句实话,这宅子是您本人的吗?
王公子忙道:是我的,当然是我的,你们看,鱼鳞册我都带来了,对了,这里还有我的印章。
他拿出鱼鳞册和印章,余敏接过来,仔细查验,冲着李绮娘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李绮娘微笑,问道:王公子这宅子为何要卖得这般便宜?
真的,便宜得让人不敢买了。
王公子一脸愁苦:你们可能也听说了,唉,我快要愁死了,我家没有分家,三个叔叔与我家在一起住,我的亲兄弟和堂兄弟加在一起有十二人,有一阵子,我的手风极顺,赢了不少银子,便置办下这宅子,可不知怎么的,这事便到我叔父耳中,现在正四处打听我那宅子在何处,我担心万一他们托到衙门里的人,查到这处宅子,别说五百两,就是一两银子也到不了我手里,唉,我也是想要快点卖出去。
原来买宅子的银子是赌博来的。
这钱来得容易,所以才不珍惜。
李绮娘再看这位王公子时,一脸的惋惜,看着挺像样的一位公子,居然是个赌鬼。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能让您亏钱,当初这宅子您是花了多少钱买的?
根据余敏打听到的,这宅子是今年卖出去的,假设是年初吧,那个时候新京的房价还没有贵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也不会很便宜,毕竟这宅子摆在这里,地段好,房子也好,地方也够大,价钱不会低到哪里。
果然,王公子说道:我是花一千八百两买的,上一任房主急着用钱,因此房价不算贵。
李绮娘询问地看向余敏,余敏微微颔首,据他打听到的,万老翰林的儿子在西北做官,似乎是出了点事,万老翰林四处筹措银子,后来自己带着银子去了西北。
李绮娘把余敏叫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是行家,这宅子能不能买?
余敏的心都跳快了几分,若是他有五百两银子,他就买下来了。
可惜他虽然做了几笔生意,可也只存了一百五十两,这房子虽然便宜,可也不是他买得起的。
能买,真的能买。余敏保证。
李绮娘又看向宝贝闺女,颜雪怀正在各个屋子里穿梭,李绮娘把她叫过来,问道:你喜欢这宅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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