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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不敢耽搁,很快便抬了一大桶凉水过来。
冬日天冷,水里还有一层尚未化开的薄冰。
用水把他泼醒。琉璃命令。
母女俩哆里哆嗦的,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桶水泼到那人身上,床上的人哎哟一声,坐了起来。
兰草吓得差点跪下:游爷,不关奴的事,真的不关奴的事。
游伍刚刚醒过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把短刀便抵在他的胸口上。
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游伍惊诧地喝道。
琉璃冷笑:游伍,你也算是在道上混过的人,就不要大惊小怪了,你能做,我们也能,想活命就老实一点。
游伍脸色发白,他恶狠狠瞪向抖成一团的兰草,丫的,老子是被这个贱货给害了。
柴晏使个眼色,玛瑙对兰草说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兰草如获大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看着兰草的背影,游伍啐了一口,这臭娘们,果真不是个好的。
柴晏缓缓走到游伍面前,冷声说道:颜景修指使你的?
什么?游伍打量着柴晏,他不认识眼前的少年。
少装糊涂,颜景修的亲娘和亲表哥是奸细,现在还关在飞鱼卫的大牢里,若是陈三爷知道你和他们搅在一起,你猜他是会保你,还是把你一脚踢开?
游伍脸色大变,他傍上陈三爷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少年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他和颜景修的事,怎么也被人知道了?
见他目光闪烁,却仍然沉吟不语,柴晏冷笑:你能给颜景修上堂做证,你们的交情看来真的不错,难怪,他做什么事都要拉上你。
第一六七章 兰草
在游伍看来,他的最大把柄莫过于误打误撞杀了周侍郎的父母兄弟儿子。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那一家人的来历,只是见财起意,而且兵荒马乱的,每天都有逃难的人被劫杀,这家人的死,就如落入大海中的石子,不会引人注意。
何况,他们还把那些尸体扔到山坡下面,人不知鬼不觉。
若非眼前的少年说出那家人的来历,游伍做梦也不会想到,死在他们兄弟手里的那一家人,竟然大有来头。
与这件事相比,他们与颜景修合作,绑架颜雪怀,再甩锅给宫里某位大人物的人,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两件事的区别,在于一个已经做了,另一个还在计划之中。
另一个区别,则是一个是已知的刑部侍郎,另一个则是未知的宫里某人。
游伍眼底的戾气一点点聚拢,他看着柴晏,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既然能找到我,又能收买兰草那个女表子,想来也不会是官府中人。没错,那一家子是我们兄弟做的,虽说得了一些钱财,可也全都花没了,你们若是想分一杯羹,不是我们兄弟小气,是真没了。不过,眼前就有一注大财,颜家的那对母女手头可有不少银子,这位兄弟,若是你愿意,我就做主,咱们一起干,你看如何?
琉璃大怒,吼道:混帐,你也配!
柴晏冲着琉璃做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插嘴。
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游伍一看便急了,生怕这少年不顾江湖规矩,真的去向那个什么侍郎告密,他大声喊道:有话好好说,这注大财一旦得了,把我们兄弟那份分你一半,你看如何?
柴晏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对玛瑙说道:让他去把颜景修做了,他若是做不来,你们帮帮他。
玛瑙应声,柴晏跨出门槛。
美玉和兰草缩在院子里的石榴树后,看到柴晏走出来,兰草鼓足勇气跑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说道:爷,奴做了这事儿,以后在翠仙小街是混不下去了,爷若是不嫌弃,奴愿意给爷当牛做马。
柴晏皱眉:你家身板当牛做马怕是不行,比不上真牲口。
说完,柴晏便向门口走去,兰草怔怔,颤声喊道:奴愿给爷为奴为婢......
后面的话,兰草没有说出来,因为柴晏已经走出了小院。
兰草望着那已经关上的大门,张口结舌。
美玉用胳膊肘撞撞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想啥呢,就那位,一看就来头不小,你想跟着他,做梦去吧。
妈妈,兰草娇嗔,我有自知之明,哪敢妄想能真的跟了人家,也就是想要让那位爷疼我一回。
呸,你这浪蹄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男人?以前咱们娘俩还能不能在新京混下去都不一定,你......
美玉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传来琉璃的声音:你们收拾收拾,换个地方。
美玉笑着转身,眨着一双描画得看不出原本形状的眼睛,问道:换个地方?
琉璃面无表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来历,怎么,在山东时玩仙人跳闹出人命,以为来了新京,就没人知道了吗?
美玉一惊,兰草吓得紧紧抱住美玉的胳膊,牙齿打着颤儿,哆哆嗦嗦地说道:没,奴家没有,奴家胆子小得很,好怕呀。
琉璃懒得再和她们说下去,便道:你们在山东的案子也不是头一回了,游伍若是死了,也是你们干的,游陆连同他们手下可还不知道这件事儿,你们想要留在这里也行,是生是死,我们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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