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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官酒,便是官营酒坊的酒,大魏朝的官酒只有一家,便是陈家,朝廷在陈家酒坊常驻督造官,监督官酒酿造。
御酒玉壶白便出自陈家,陈家除了玉壶白以外,还有其他酒,但无论是什么酒,市面上都是买不到的,要么专供皇宫,要么专供王府或其他达官显贵,还有的专供军中。
不过,陈家的官酒要在榷酤售卖,肯定不会是专供的御酒和官酒,而是其他的酒。
但是无论陈家卖什么酒,都是民间酒坊无法企及的。
李绮娘一怔,问道:那么京城呢?
黎宝淮微微一笑:你们来找我,不就是想在京城售卖我家的酒吗?
颜雪怀颔首:你有酒,我有船,畅通无阻的船。
黎宝淮眉头微动:畅通无阻?漕帮的船?
嗯,五条。颜雪怀回答。
黎宝淮看她的目光更加凝重,五条船不多,但也不少,黎家当然也有自己的船,可是最远也只能走到杭城,若是再远,那就不敢保证畅通无阻,必须用漕帮的船!若是遇到忙的时候,可能就要等上两三个月才能有船。
当然也可以走陆运,陆运虽快也方法,但是损耗太大,所费人力物力,远非水运可比。
这也是这些年来,大多好酒,也只能在本地销售的原因之一。
清水镇的酒,无论好酒劣酒,都是如此。
黎赵尤冯四家之所以做得大,就是因为他们的酒能够卖到杭城,可也只是能卖到杭城而已。
像陈家那样的官营酒坊,有专门的官船或者漕船为他们运输,可是民营酒坊,即使拿到酒牌,可以跟着官酒一起在榷酤售卖,也需要自己运过去才行。
你真的能够调用漕帮的船?黎宝淮问道。
颜雪怀笑了笑:是啊,黎姐姐若是不信,可以托孟家的人打听打听。
黎宝淮看着她,徐徐说道:我会的。
若是李绮娘母女真能调用漕帮的船,那么就不仅仅是能在京城卖酒这么简单了。
朝廷的榷酤以卖官酒为主送走黎宝淮,李绮娘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姨母给了你江河令,没说让你用船做生意啊。
颜雪怀拔下头上的簪子,看着上面江河令三个字,笑着说道:姐妹连心,若是换上您,是愿意我用这五条船逃命呢,还是用来做生意呢。
李绮娘想也没想:当然是用来做生意。
疯了才会整日想要逃命。
话一出口,李绮娘才意识到自己掉进闺女的坑里了。
李绮娘的想法非常朴素,她觉得闺女用漕帮的船来跟黎宝淮谈条件,好像是占人便宜。
颜雪怀却没有这么想,因为很快,珍珠便把罗公子的事打听出来了。
少东家,原来那位罗公子已经订亲了,您猜订的是哪家的姑娘?
哪家的?颜雪怀问道。
是京府衙门的前任知府方大江的弟弟的庶女。珍珠一脸兴奋,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前任知府的弟弟的庶女?那位亲任的方知府,现在是什么官?颜雪怀问道。
珍珠未语先笑:说起来这位方知府挺有意思,他的官职是太皇太后亲自任命的,千挑万选挑了他给自己看家护院。可没想到,太皇太后迁都,那时陛下的大军还没有渡江,离京城还远着呢,方知府便征用了二百青壮百姓,组成府兵,美其名曰保护京城,实则是护送他的家眷逃往平城。他不但没能安抚百姓,反倒让百姓更加惊恐。那时京城附近全都跟着乱起来了,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不知是哪个坏蛋,半夜三更往府衙后院扔了几个炮仗,吓得他魂飞魄散,扔下偌大的京城,自己跑了。
颜雪怀只觉自己的三观遇到了挑战,一朝的国都,皇帝跑了,大臣跑了,就连看家的也跑了。
后来呢,他跑去平城继续当官?颜雪怀问道。
那倒没有,他的运气很不好,行至半路,恰好遇到正带兵去平城的定国公齐慰,方大江扮成寻常百姓,可还是被国公爷认出来,一刀砍了。
第二七七章 扇子
珍珠笑得咬牙切齿,令颜雪怀不忍直视。
太皇太后得知这件事后,也很生气,还把方大同的岳父训斥了一番,罚了一年的俸禄,对了,少东家,您猜方大同的岳父又是谁?
颜雪怀摇头,她最烦这种人了,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提问?显得你特别有文化吗?
珍珠多精啊,立刻就嗅到了别样的气息,他连忙换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方大江娶的是镇国将军柴延年的女儿,说起来这位镇国将军您可能不知道,但我说个名字,您一准儿就知道了,那就是宁王柴承,柴延年是柴承的祖父,是宝安郡王的儿子。
颜雪怀登时明白了。
罗家搭上的关系,是宝安郡王,而宝安郡王的曾孙,就是小满的便宜儿子柴承,皇帝亲封的宁王。
镇国将军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而是大魏宗室的一个封号。
颜雪怀听柴晏说过,宗室之中,只有太祖一脉是单字的名字,其他皆属旁支,旁支都是如柴延年这样三个字的名字,宁王过继给柴冉,皇帝特意给他赐名柴承,在此之前,他也应是三个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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