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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田氏在心里冷笑,不要脸的狐媚子,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你就是对不起我。
可能是张秀才爱妻情深,也可能是田珍珍感天动地,田氏终于幽幽醒转:......珍珍......珍珍的名节......夫君,妾身求求你,不要把珍珍送回娘家,妾身的娘家最是重规矩,父兄会将珍珍沉塘的,珍珍的命太苦了,夫君,妾身求你了,妾身给你磕头。
说着,田氏便挣扎着要跪下去,张秀才连忙托起她娇弱的身躯:娘子这又何苦,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答应你便是,我不会将妹妹送回娘家,我一定会为妹妹讨个公道,天亮就去衙门敲鼓鸣冤!
田氏忙道:他是衙门里的官,县太爷一定不会抓他,我们直接到京城告御状,妾身听说那大理寺,专门审这些当官的。
田珍珍哭得肝肠寸断,她推着颜昭石:颜哥哥你快去求求姐夫和姐姐,你不能坐牢,你若是坐牢了,奴家也不活了。
颜昭石咬咬牙,走到田氏和张秀才面前,双膝跪地:张兄,嫂夫人......
张秀才抬手便是一记耳光:淫贼,你不配与张某称兄道弟。
田氏心疼妹子,连忙劝道:夫君,你听听他要怎么说。
张秀才冷哼一声,眼睛瞟向依然衣衫不整的田珍珍,见田珍珍脸上有泪,却更加楚楚动人,他顿时心中一荡。
颜昭石却已经不敢去看张秀才了,他低着头,艰难地说道:颜某爱慕令妹已久,今日酒醉做下如此不堪之事,这是颜某之错,但是颜某不会逃避,定会负责。
田氏忍不住问道:我妹妹的名节已经被你尽毁,你要如何负责?
颜昭石道:在下想要求娶令妹,还请张兄和嫂夫人应允。
田氏有些为难,她看向张秀才,说道:夫君,这倒是一门好亲,可他既然做过错事,妾身担心今日他不得已求娶了珍珍,日后却会对珍珍不好,如是那样,岂不就是误了珍珍终生。
张秀才想了想,道:娘子所言极是,我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颜昭石顿时大惊失色,忙道:不可啊,张兄,此事万万不可,颜某对令妹之心,可昭日月,今生今世,定将令妹视如珍宝,如有反悔,颜某不得善终。
听他发下毒誓,田珍珍感动极了,她走过来,陪着颜昭石一起跪下:姐夫,姐姐,你们就答应这门亲事吧,颜郎是君子,他定然会履行诺言,不会反悔的。
颜昭石心思百转千回,今天晚上,田珍珍先是称他为颜大哥,后来又是颜哥哥,现在又当着姐夫和姐姐称他为颜郎。
有美如此,夫复何求?
田氏同样很感动,她恨不能掐死眼前这个小娼妇。
她伸手拧住张秀才腰上的肉,凄声说道:夫君,不如我们就成全他们吧。
张秀才疼得想把颜昭石再暴揍一顿,这个王八蛋,竟然能在他家里就和田珍珍睡到一处,而他这个当姐夫的,这半年来也才和田珍珍睡过两次,而且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即便如此,还是被田氏这个母老虎给发现了。
张秀才越想越觉自己委屈,只觉自己头上郁郁葱葱,看向颜昭石的目光越发凌厉。
不能就这样轻易答应吧,发个誓,上下嘴唇动一动,就想把妹妹骗走,不行,绝对不行!
颜昭石也很心虚,张秀才莫不是要狮子大开口,让他出钱吧。
他现在虽然衣食无忧,可也没有多余的银子。
好在张秀才没有要钱,他说道:既然你是读书人,那么读书人的事,就用笔墨解决吧,你把对舍妹所做之事写下来,保证此生与舍妹举案齐眉,决不做休妻另娶之事。
颜昭石一听,就有些不愿意了,他可以写保证书,保证日后与田珍珍好好过日子,可是却不想把今日之事写出来。
见颜昭石目露犹豫,张秀才冷笑,对田氏和田珍珍说道:你们全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一个伪君子,什么负责,什么誓言,都是他用来欺骗无知妇孺的,依我看,还是去报官吧,清水县告不成,那就去京城,去大理寺!
田氏闻言,眼睛一翻,又要晕死过去,张秀才慌忙抱住她,田氏靠在张秀才肩头,满脸悲戚。
田珍珍则吓得紧紧抱住颜昭石的手臂:颜郎,奴家不要和你分开,你就写吧,姐夫和姐姐是咱们的亲人,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奴家一个保障,免得等到奴家人老珠黄,颜郎会嫌弃奴家。
颜昭石看着宛若受惊小鹿一般的娇嫩少女,却是再也硬不下心来。
这个可人儿,与他相识于微时,不嫌弃他身无长物,也不嫌弃他人到中年,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委身于他,岂是李绮娘那恶俗的市井粗妇可以相提并论的。
可惜,原配发妻的名份却给了李绮娘!
田珍珍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凄凄艾艾地说道:奴家愿意做填房,只做颜郎的填房,以后早晚都给姐姐上香,请姐姐在九泉之下保佑奴家早日为颜郎诞下男丁,延续香火。
颜昭石的心彻底软了,娇妻,儿子,他的香火,为了这些,他有什么不能写的,何况张秀才和田氏都是田珍珍的亲人,只要他和田珍珍夫妻恩爱,今日写的这些便是一张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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