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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慰继续说道:众所周知,福王爷膝下有两位千金,长女是福王妃嫡出,次女虽然也记在福王妃名下,可却并非福王妃所出。
福王爷的这位嫡长女是真正的金枝玉叶,秀外慧中,在闺中便有贤德之名,后来为昔日的太皇太后看中,封为金环公主,和亲塞外。
周弘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咬着牙,下腭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高大的身体却在这一刻显得有点佝偻,如同一位行走于荒漠中的旅人,忽然看到前面可以休息的城池,原本不想面对的疲惫便在此时显现了出来。
齐慰假装没有察觉出周弘的变化,他从青花小碟里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到嘴边吃了起来。
周弘还在等着他继续说,却见齐慰竟然开始吃东西,这是不想说了,还是没有可以说的了?
你怎么不说了?周弘急道。
齐慰咽下嘴里的桂花糕,喝了口茶,说道:这桂花糕做得不错,舅兄尝尝。
周弘哪里还有胃口吃什么桂花糕,他啪的一拍桌子,杯碟被震得发出一连串的响声,齐慰却如没有听到,指着另一只碟子里的糕点,笑着说道:这里居然有芡实糕,我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
第四六八章 传言
齐慰,你究竟想要如何?
周弘提高了声音,但是终究没有大吼出来,这里虽然没有其他客人,但是终归不是自己的地方。
齐慰放下手中的芡实糕,笑了笑,娓娓道来:
那年我十四岁,家父也还是定国公,他去山海关巡视兵防,带我同去,原是想让我增长见识,多些历练,可是途经平城时,我却偏偏出起了水痘,大夫说我这个年纪出水痘有些凶险,家父便将我留在了平城。
福王听说以后,派人到官驿照顾我,我的情况比较严重,高烧不退,足足用了一个月方才痊愈,我痊愈之后,便到福王府登门道谢,几日后,福王在府中设宴,除了介绍他的嫡子,还将城中名门望族的子弟引荐给我。
彼时我大病初愈,连带着肠胃也比以前虚弱,几杯酒下肚,我便肠胃疼痛,担心影响到其他客人,怀安郡王亲自陪着我到客房休息,还请了府里的大夫为我诊治。
我虽没有大碍,但是大夫建议我不要走动,在王府里将养一日。
那晚,我便留宿在福王府里。
掌灯时分,我听到外面有女子的说话声,初时以为是丫鬟来送汤药,也没有在意,但是紧接着,我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我让忠伯出去看看,忠伯回来告诉我,刚刚是大郡主来了,外面的婆子说,大郡主端了汤药过来,不小心打碎了,大郡主这会儿已经回去了。
我和忠伯都觉此事有蹊跷,当时福王爷只有一个女儿被封为郡主,便是他的嫡长女柴婧。
大郡主虽然年纪还小,而我也只有十四岁,可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是让一位尊贵的郡主为我端汤送药。
忠伯拿了银子,悄悄盘问了一个当时在场的粗使丫鬟,那丫鬟说了实话,她说大郡主来的时候是很高兴的,还问是谁住在这里,可是刚到外面,王妃身边的嬷嬷,便端了汤药过来,说是王爷让大郡主把这碗汤药送进去,大郡主便问里面的人究竟是谁,那嬷嬷不肯说,大郡主脸色就不好看了,摔了汤药转身离去。
我听到这件事后,连夜就要离开,可能是刚才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福王耳中,怀安郡王过来,好说歹说,让我多留了一晚。
次日一早,我便走了,去向福王告辞时,却意外地看到福王的几个儿女竟然全都在屋里,其中便有他的嫡长女柴婧,以及那位记在王妃名下的庶女柴姝。
父亲写信过来,是让我在平城多住些日子,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再去山海关。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便不想再多留了,准备安排之后,便启程去山海关。
可是没想到,当天下午,我便收到福王府送来的礼物,我没有在意,让忠伯置办了同等价值的礼品还了回去。
而福王府送来的那些东西,连同这些日子平城府其他人家送的礼品,全部让人送回了京城。
第二天,我正在整理行装,外面有人求见,我看到拜帖,上面写的是丁峤的名字。
我在福王府里见过丁峤,他是怀安郡王的同窗,文章写得很好,明年他会去京城读书,还曾请我帮忙引荐京城的书院。
我以为他来找我,是说去书院的事,也没有多想,便请他进来了。
我却没有想到,丁峤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有一个小厮,而那个小厮,便是女扮男装的福王嫡长女柴婧。
齐慰说到这里,无奈苦笑,说道:我与柴婧真正面对面,也只有那一次。
柴婧是来向我道歉的,她很真诚,人也坦荡,我那时还是少年天性,见人家小姑娘来道歉了,便也大手一挥,让她不必多想,我没有放在心上。
次日天还没亮,我便启程去了山海关。
直到我随家父从山海关回到京城,我才知道我与大郡主的事早就传到了京城。
传言我在平城时,与福王嫡长女一见倾心,情投意合,我甚至在福王府里住了一阵子。
就连柴婧去官驿向我道歉的事,也被传了出来,当然,传言之中,自是没提道歉的事,而是我俩在官驿里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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