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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绮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晚,她和齐慰讲了很多怀姐儿小时候的事,那些往事里,不仅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初为人母时常不知所措的年轻母亲。
齐慰在身后抱住了她:儿女都会长大,像小鸟一样,总有一天要飞出我们的怀抱,我们还能做的,就是在他们回家时,给予他们温暖,在他们遇到困难时,给予他们帮助。
李绮娘明白齐慰是担心她会放不下女儿,她笑着说道:我想得可比你多要,我还想等我寿终正寝时,有很多财富留给他们。
好,那我们就多攒一些好东西,将来交给他们,让他们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你想想,几百年后,你的重重重外孙子,指着一座白玉屏风,对他的孙子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李绮娘被逗笑了,几百年啊,说不定那时候已经不时兴白玉屏风,家里的小辈们嫌弃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够好呢。
所以,要什么白玉屏风,还是金子最保值。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在李绮娘的碎碎念中,三朝回门的日子到了。
第五三一章 献俘(两章合一)
趁着齐慰和柴晏去了书房,李绮娘拉过颜雪怀,上上下下看了几遍,长长地呼出口气。
闺女没瘦,就是眼下两团澹澹的黑影,没有不妥。
李绮娘想叮嘱女儿早点休息,不要熬夜,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这已经不是数落闺女熬夜看话本子的时候了,罢了罢了,新婚燕尔,做娘的还是不要多管了。
就连那句殿下对你好不好的话,李绮娘也省下来不说了。
王府里的事情多不多?李绮娘问道。
颜雪怀笑道:王府啊,阿晏从来没有管过,他把王府当客栈,可想而知,能好到哪里去。
李绮娘想到以前的国公府,不觉莞尔,国公府何尝不是呢,柴晏还会回去睡觉,齐慰索性一走就是多年。
没关系,慢慢来,王府里的人想来都是皇后娘娘精挑细选的,你可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李绮娘忍不住叮嘱到。
娘,您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颜雪怀虽然抱怨,可其实真没觉得有多少难度。
王府里只有她一位女主子,仅这一点,便已经比很多人家要轻松简单。
李绮娘屏退了身边服侍的人,低声对她说起颜昭山的事。
国公爷的意思,打上一顿,送到北边的柴沟堡继续服苦役,只是路途遥远,能不能活着走到柴沟堡,就看他的运气了。
颜昭山原本就是因为犯事,被判在采石场服苦役,中途柴姝让人花钱打点,把他弄了出来。
大魏刑律上虽然交银可抵苦役,但那是在服刑之前,如颜昭山这种,已经开始服刑,中途被人赎出去的,这于律法不容,相关之人都要追究责任,说不定还能让人丢了官帽。
李绮娘担心女儿觉得对颜昭山处置得太轻,解释说道:国公爷怀疑盯着颜昭山的是苟家兄弟,但是盯着这件事的,一定另有其人。若是颜昭山悄无声息地死了,无疑便是给人递了刀子,世人不会管我与颜家早就和离,他们只会认为,颜昭山是你的伯父,所以不能直接把他打死。
颜雪怀笑了,她能不明白吗?
听到柴沟堡三个字,颜雪怀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柴沟堡在什么地方?三千里外!
颜昭山要戴枷步行前往,路途之中受了风寒、吃坏肚子,缺医少药,都是能死人的。
一般遇到这种事,负责押送的衙役会通知附近的县衙,县衙派仵作验尸,证实是病亡,填写文书之后,由衙役带回出发地的衙门,再由衙门汇总之后,报送刑部存档,此事便就此了结。
所以,只要颜昭山离开京城,无论他死在哪里,是怎么死的,都和国公府,和颜雪怀没有半分关系,有心之人制造舆论,刑部的留档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闲言碎语不攻自破。
至于柴姝会不会中途派人劫下颜昭山,这就更不可能了,在柴姝眼中,颜昭山只是一枚没有用处的废棋,以柴姝今时今日的处境,她不会为了一枚废棋去冒风险的。
说完颜昭山的事,李绮娘又说起了福生:我也是刚刚知道,国公爷请飞鱼卫帮忙,去查欧阳探花的事了,福生十有八九会去鞑剌。
颜雪怀闻言并不吃惊,欧阳赞的事,还是她转告福生的。
明天端王和庄王就到京城了,阿晏说了,等到献俘之后,他找机会让福生见见鞑剌五王子,说不定能从五王子口中问出线索。
李绮娘好奇起来:五王子,是不是就是那位假公主生的?
是,他的母亲便是鞑剌大妃,也就是假的金环公主,柴晏见过她的相貌,等他忙过这几日,便让人画出图像,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她。
李绮娘心中一动:到时给你舅舅家里送一张,你舅母和纪婆子说不定会认识。
嗯,好。颜雪怀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次,李绮娘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颜雪怀尝了一口,嗯,阿娘的水准又回来了,可以放心吃。
柴晏和颜雪怀磨蹭到一更天,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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