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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午作来了,说是中毒。
村子里的人都说,那老太监一直防着侄儿,在银子上涂了剧毒。但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派去的人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后来有一天晚上,那凶宅忽然着火,村里人都说是厉鬼作祟,不敢救火,眼睁睁看着老太监的宅子被烧成断瓦残垣,现在那处破房子还在,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敢在那里另起新宅,村里人路过也要绕着走。
颜雪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老太监有四五个干儿子,被卖掉了两个,其他的呢?
好像从老太监被活活气死开始,就没见了那几个孩子。
李云珠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当时出了几条人命,整个村子都是人心惶惶,想来也没有人留意几个小孩子的下落吧。
对了,大姑姑你先前说,当年的人牙子也死了,是怎么死的?颜雪怀问道。
怎么死的?李云珠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从乡下收孩子回来的路上,遇到惊马踩死了,或者是他坐在骡车上,拉车的骡子受惊,把他给从车里甩出去摔死了?我当时也没有太过留意,记不太清了,总之是个惊马或者惊骡子有关。
颜雪怀呵了一声:也是死于非命。
看来,这老太监的法术高强啊,他死了,他的侄子,侄子的儿子,就连经手孩子的人牙子也死了。
对了,还有收养严培的那家人,把严培养大以后,那家人居然也是死的死残的残。
同样是死于非命。
而这些都是那个老太监死了之后发生的事。
或者,关键点不是老太监,而是严培。
严培这个人,他的新生始于遇到李云珠的那一刻,在此之前,但凡和他有关系的人,无论是害过他还是养过他的人,全都死了,而且是死于非命。
并且,如果那个所谓的女贵人就是柴姝的话,那么柴姝与严培的关系,便很微妙了。
自从收到珍珠那封以水代泪的书信,颜雪怀想不多想都不行了。
大姑姑,当年那王家侄儿卖掉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严培,另一个是谁,被卖到何处,你听严培说起过吗?颜雪怀问道。
李云珠摇头:那个孩子啊,我肯定没有问起过,我不问,严培自是也不会说。
是啊,谁会留意那个孩子呢,都是可怜的孩子,严培被卖给严家,虽然清贫,但是严家父母对他也不薄,比起很多被买卖的小孩,严培算是很幸运的了。
而另一个孩子,恐怕没有这么幸运。
这个时代,真正买孩子回来当儿子的寥寥无几,大多数是做仆人,甚至还有小倌堂子什么的,再或者,就像严培的那个私生子,被卖给了叫花子做乞讨的道具。
那个可怜的孩子,若是运气好,卖到大户人家做个小厮,就已经是烧了高香,现在过了二十年,说不定已经熬到了管事,也算是有个好前程。
告别了李家姐妹,回王府的路上,颜雪怀一直在想严培的事,或者说,她想的更多的,其实是与严培一起被卖掉的另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会不会是真正的福王儿子?
并非只是宫里才有放出来的太监,王府和公主府同样也有。
那名老太监,会不会是从福王府出来的?
年老的太监出宫以后,要么是给寺院捐一笔钱,从此便在寺院终老,要么便就近买处小宅子,深居浅出。
而像王太监这样,带着大笔银子,跑到一个小村庄里投奔侄子的,其实很少很少。
第五五二章 口谕(两章合一)
颜雪怀原本想立刻派人去前台村调查当年的事,可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柴晏将这件事,连同珍珠的那封信,一起禀给太子。
太子仔细看了珍珠那封沾着水渍的信,问道:这信还泡过水了?
柴晏觉得这事有点丢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信上的内容才是重点。
太子无奈地摇摇头,仔仔细细看起信来,柴晏一直在观察太子的神色,可是直到太子把整封信看完,又听他讲了严培的身世,太子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听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
嗯,最近刑部好像没有大桉子,太子慢悠悠地说道,我看翻译番书这个差事,对于睿王妃而言似乎很轻松,你和她,好像都很闲。
柴晏想说,他媳妇译书才不轻松,可是他的节操让他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就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夫妻。太子说道。
王妃也参与此事?柴晏诧异,虽然这件事由他来办,颜雪怀也会出谋划策,可是那是私底下的,现在太子是点名让香菜和他一起办差。
我们能出京?柴晏有些兴奋,出京啊,香菜一定很开心。
太子摇头:出京的事等我禀了父皇再说,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在京城才最安全,你们的人手若是不够,我派几个人过去帮你们。
柴晏惋惜,父皇不同意,那他们就只能留在京城,如果能带着香菜到京城以外的地方玩玩就好了。
太子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嘴角终于溢出笑意:若是你们生下一儿半女,想来母后也不会拦着你们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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