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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来的是彭知府的家眷,颜雪怀直皱眉,彭知府脑袋里有包吧,这个时候让妻女过来做什么?
她想起之前查到的,彭知府的岳家姓左,他的岳父与左令渔是堂兄弟。
与岳家相比,彭知府的出身就不够看了,说得文绉绉是乡绅,通俗易懂就是小地主。
左氏生母早亡,她自幼长在外家,彭知府当时在县学读书,左氏的舅舅便是他的先生,对彭知府极是看重,后来彭知府考中秀才,左氏的舅舅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据说这门亲事当时并没有知会左家,因此,左氏的父亲很不满意,直到彭知府考中会员,左家才正式认下了这个女婿。
左家这两代里有不少争气的子孙,家族的资源尚且不够分的,更不用说彭知府这个不受重视的女婿了。
彭知府能坐到今天的位子上,还真没有沾到岳家的光。
左令渔此人有几分文人的清高,在对待彭知府的态度上便能看得出来。
左家没有扶持过彭知府,因此,即使彭知府后来成为四品大员,左家对待彭知府的态度依然如故,不亲近,也不疏远,只当普通亲戚走着。
这些是从京城那边调查到的消息,因此,颜雪怀和柴晏全都认为,这件事上左家不会插手,彭知府也决不会求到左家头上。
这也是今天听说左氏过来之后,颜雪怀诧异的原因。
颜雪怀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见的好。
左氏见睿亲王妃果然如丈夫说的那样,连面都没有露,让个丫鬟就把她给打发了。
左氏带着女儿懊恼地走出府去,宅子虽然精致,却并非官宅,巷子狭窄,马车只能停到巷口,从宅子大门到巷子口的这段距离,只能步行。
左氏母女刚刚走出府门,便看到迎面有人骑马过来。
彭府的丫鬟连忙扶着各自的太太小姐亲到路边,贴着墙根站着,生怕撞上马匹。
来的是一前一后两匹马,前面马上的公子一袭轻袍,没有戴冠,发髻上插了根古玉簪子,眉目清秀,风姿颀然,难得的是眉宇间那股子书卷气,气质超然,不似真人一般。
到了府门口,陆锦行飞身下马,衣袂飘飘,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看到贴墙站着的女眷,陆锦行微微颔首,将缰绳扔给迎出来的小厮,抬步跨过门槛。
彭小姐的目光紧紧粘在那道如谪仙一般的背影上,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门洞里,她还在怔怔出神。
这是哪家的女眷,为何在这里?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彭小姐这才缓过神来,身边的丫鬟正欲开口,迎出来牵马的小厮已经率先说了:回爷的话,这两位是彭知府的家眷。
哦。邬二公子冲着左氏抱了抱拳,便快步走了进去。
宅子的大门从里面关上,彭小姐悬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才呼了出来。
娘,刚刚那位公子,是睿亲王吗?
左氏也不确定,道:若是睿亲王,身边怎么只带了一个人?或许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官员?
娘,哪个衙门里能有这样的官员,我看那就是睿亲王,您看那通身的贵气,除了睿亲王还能是谁?
母女俩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向巷子口走去,原本因为没能见到睿王妃而引发的郁气反而消散了。
走到巷口时,彭小姐驻足,转身再次看向来时的方向,大门紧闭,看不到那道宛若惊鸿般的身影。
彭小姐心中怅然,忽然就伤心起来。
左氏刚刚静下心来,便察觉到女儿的情绪有异,她想起刚刚看到的青年男子,连忙去看女儿,虽然低眉垂目,但脸上的潮红是瞒不了人的。
旁边有丫鬟,左氏强忍着没有开口,回到府里,老爷还在衙门没有回来,左氏屏退了身边服侍的,扯着女儿的胳膊,声音严厉: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爹都到了悬崖边上了,你却还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有你这样为人子女的吗?
彭小姐的手腕被左氏抓得生疼,她知道自己的心事被母亲看出来了,但她并没有惧怕,母亲对她一向宠爱,有求必应,何况现在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
娘,就是因为我要帮父亲,才会这样想的,娘,如果,如果睿亲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左氏打断:你在说些什么?睿亲王已经大婚了,咱们家、左家,就连庶女也没有给人做妾的,你最好马上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咱们家、左家丢不起这个脸!
彭小姐面红耳赤,脑海里却又浮现出那张美好如皎月般的容颜,她咬咬嘴唇,大着胆子说道:给王爷做侧妃,这不算做妾,您看您看孝淑皇太后,谁敢说她是妾?
孝淑皇太后,是当今天子的生母,高宗皇帝的淑妃孟氏。
左氏在女儿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不许胡说,让人听到你的名声就完了,孝淑皇太后,那是你能比的吗?闭嘴!
彭小姐忍着疼不再说话,嘴巴扁了扁,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左氏见女儿哭了,后悔自己下手重了,叹道:这本就是你爹和我的事,同你没有关系,唉,今天娘的心情也不好,你回屋去吧,刚才的话不要再说,就当没有见过睿亲王这个人,那不是你能宵想的,以前或许还有机会,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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