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离脖子仅一寸的领结，伸手扯松了领带。
    靳森慢条斯理地把领结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他俯下身，垂眸看着她，眼底含笑，呼吸很重。
    “再差一点就可以勒死我了。”
    第24章 她觉得靳总太快了。……
    姜司茵看着靳森脖子上的领结, 陷入了沉思。
    她强词夺理：“我第一次给真人系领带，你得宽容一下。”
    靳森手机振动，他看了眼信息：“卫年到楼下了, 你先走吧。”
    这句话正好给了姜司茵喘息的机会, 她往床边一闪，拎起放在床上的包，迈着小碎步跑出了房间。
    下了电梯，姜司茵走到酒店大堂，前台的小姑娘这会儿正空闲着, 抬起头看着她，诧异道：“您……要退房吗？”
    “跟我一起来的客人等会来退房。”
    前台哦哦了几声，点头如捣蒜, 她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仰起脑袋看了下时间, 确定他们两人只进去了不到半小时。
    姜司茵秒懂，瞬间看出了她眼睛里“这么帅的男人怎么某方面不行”，“心疼这位漂亮小姐姐”，“不如换个男人”的同情之色。
    啧啧, 靳森风评不保。
    姜司茵赶时间，没空跟前台小姑娘解释, 稍微笑笑, 在她遗憾的目光里, 走出了酒店大门。
    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出租车，卫年给姜司茵开了车门：“姜小姐。”
    卫年作为总裁助理，有他的专业素养。
    靳总和姜策划大半夜放着五星级酒店不住，忽然跑了这么远，在一家三星级酒店开了房。
    接到靳总电话时, 尽管卫年略有好奇，还是什么都没问。
    在来的路上，他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压下所有的疑惑，遵从靳总的嘱咐，把姜司茵送到了游戏展。
    姜司茵下车后，时间尚早，她在附近吃了早餐，嚼了片口香糖，才进了展厅。
    上午是普通的展会活动，但在今天下午，有一场开服两周年直播活动。
    他们请来了四位声优老师，和玩家进行线上互动。
    在互动环节结束后，将会有一场重大发表。姜司茵会短暂登台，介绍游戏即将推出一个新男主。
    《城市恋人》开服两周年，姜司茵跟进这个项目三年了，这是她首次登台介绍。
    以前在这个环节，都是游戏主策划和制作人登场。
    姜司茵也是到上海后，才收到制作人赵瑶的通知，临时决定让她上场。
    赵瑶准备在离职前找到接班人，她本就属意姜司茵，现在只是想给姜司茵一个练手的机会。
    这个环节，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
    新人物的介绍，还是交由人物的创作者本人来完成才最靠谱。
    上午时间较为空闲，姜司茵挂着工作牌，走向展厅的时候，正好和孔嫣然迎面碰上。
    世能科技的《午夜灰姑娘》正在宣传期，在此次游戏展，他们也参展了。
    两款游戏同是乙女游戏，不巧的是，两个游戏的展台之间，就隔了一个解密类独立游戏。
    展台的人气就能看出游戏的受欢迎程度，《午夜灰姑娘》在各大平台都做了宣传。
    但是从画风精细程度，到剧情细腻程度，再到游戏关卡的可玩性……无论是哪个方面，《城市恋人》都吊打《午夜灰姑娘》。
    孔嫣然停下脚步：“姜司茵，下午那个两周年发布会，听说你会上台？”
    同行之间，对业内讯息本就敏感，听到风声很正常。姜司茵应了声：“嗯，怎么了？”
    “没什么。”孔嫣然眼神闪躲，“祝你登台顺利。”
    姜司茵皱了皱眉，看着孔嫣然快步离去的背影，觉得今天的她有些奇怪。
    没有多想，姜司茵就投入了上午的工作。
    白菲和万萝在展厅忙碌，姜司茵跟赵制作梳理下午发布会的流程。
    化妆师和造型师12点半√
    四个声优老师下午1点到现场√
    主持人赶完上午场的表演，确保1点半能赶到√
    ……
    梳理完流程后，姜司茵顺了一遍今天要讲的介绍词，她不需要稿子，因为这个总裁人设的内容早就已经熟记于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司茵和白菲一起去了附近的一风堂。
    点了两碗特制白丸后，她们摘了工作牌搁在桌上。
    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孔嫣然和她的同事。
    四个女人，四双眼睛来回横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只是相互一笑。
    白菲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姜司茵的衣服，随口问道：“司茵，你昨天衣服没换？”
    姜司茵动作一顿，乌龙茶呛在喉咙里：“……我衣服带得不多，觉得这件比较好看，上台的时候还是穿得精致点吧。”
    这会儿，两碗面刚好端上来。她们争分夺秒地进食，虽然赶时间，但是姜司茵还是有细嚼慢咽。
    面快吃完了，白菲接了赵制作的电话：“什么？声优老师提前到了。我在附近，大概五分钟能回来。”
    挂了电话，她神色匆匆：“我得先走了，声优老师在等了，我要安排他们化妆做造型。”
    白菲走后，姜司茵埋头吃面。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也结束了，抬起头来，准备戴上工作牌，回到游戏展。
    桌子是空的，只剩下姜司茵的包。
    她的工作牌不见了。
    会不会是丢在游戏展厅了？
    难道是来的路上丢的？
    不对，姜司茵确信，她在吃饭前摘下工作牌，放在了饭桌上。
    姜司茵立马站起身，找到店员：“我能不能看一下店里的监控？”
    她跟店员解释原因后，店员同意了，带她去翻看监控。
    在白菲走后，姜司茵低头吃面。
    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她隔壁桌的位置，趁她没有抬头的这段时间，悄悄拿走了工作牌。
    监控录像显示得很清楚，那个人是孔嫣然。
    看完了全程，姜司茵气得发抖。
    怪不得，怪不得。
    今天早上孔嫣然的眼神瑟缩，原来她在筹划这事儿。
    《午夜灰姑娘》在硬实力上没办法和《城市恋人》比拼，孔嫣然就想到了阴险的招数，偷走姜司茵的工作牌，让她不能在规定时间到现场，就可以搅黄他们的发布会。
    《城市恋人》的两周年发布会，无数玩家翘首以待。
    如果他们在重大发表上失误，那就是狠狠寒了玩家的心。
    这一次的活动精心筹备了很多天，连这样的活动都能出错，玩家会怀疑，项目组真的有认真对待这款游戏吗？还是他们在用脚做游戏，只把玩家当成收割的韭菜？
    这不仅仅会让姜司茵的职业生涯严重受创，还会让他们的游戏成为业内的笑话。
    姜司茵结完账，跟店员道谢，走出一风堂，拨通了赵制作的电话。
    “我的工作牌丢了，是孔嫣然拿走的。”姜司茵尽力保持冷静，“我现在在赶回来的路上，你们出来接我。”
    姜司茵一边打电话，一边脚步很急地往游戏展走。
    她没有注意到前面有台阶，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却被人捏住了手臂，稳稳扶住。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司茵？”
    姜司茵心跳漏了半拍，她稳了稳身形，仰起脸。
    猝不及防对上靳森的眼睛。
    和早上见到的不同，靳森换了一件西装，但领带仍是今早她系过的那条。他扶着她，寒风一吹，满是清冽的冷杉味。
    姜司茵忽然就觉得委屈，刚才的冷静强大顷刻间消失了。
    她感觉眼眶有点酸，声音也弱弱的：“靳总。”
    靳森把姜司茵扶起来，看着她站稳了，才低声问：“怎么了？”
    “世能科技有人偷了我的工作牌。”姜司茵声音带上了哭腔，“她想搅黄我们的发布会。”
    靳森缓缓收回了手指，指尖在发热，他一字一句地念她的名字：“姜司茵，别哭。”
    他的声音很平静，给姜司茵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靳森拉了下姜司茵的手，很快松开：“跟我走。”
    经过短暂的情绪发泄，姜司茵稳定下来了。她安静地跟在靳森的身后，重新在大脑里梳理介绍词。
    靳森的那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姜司茵跟着他，一路畅通无阻。
    走进游戏展时，赵制作正在门口来回踱步，看见姜司茵是跟着靳森来的，她有些吃惊，但马上调整了过来。
    “靳总。”赵瑶低头看了眼手机，“发布会刚开始，声优老师快要登台了。现在过去，小姜还来得及补妆。”
    靳森点头，示意让姜司茵站在他身旁，一行人跟在他身后，进了发布会。
    途中经过了《午夜灰姑娘》的展台，孔嫣然一直在注意这边的情况。
    看到姜司茵的时候，孔嫣然的瞳孔猛地睁大，随即看向她身旁的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