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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怪蹑手蹑脚,“嗖”地蹿了进去。
    “刚刚是不是有个什么玩意儿从我们耳边飞过去了?红的还是黄的?是暗器么?”一个瘦高个傻乎乎地张大嘴,问自家大哥。
    “嘘……闭嘴!”做大哥的胆子就是大,方才还敢站到门槛外头掀开帘子往里瞅。一见布置得跟个灵堂似的,连忙退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随后拍了小弟脑壳一巴掌,低低厉声道:“这酒馆非久留之地,不想死的快随我走。”听得瘦高个惊慌失措,捂紧嘴巴缩着身子跑。
    围观群众以为这兄弟俩知道了些什么血腥秘闻,过剩的好奇心立即消散,顷刻间退得一干二净。还有人很好心地半道上将真想买酒尝个新鲜的客人拦住……
    一传十十传百,越说越离谱。
    那普普通通的小酒馆,如今已连通阴阳。
    据说喝了他们家一口酒,便要面见十殿阎罗;那一声声惨叫,是炼狱中的坏胚受剥皮拆骨之刑时的忏悔……好家伙,周围房价都低了两成。
    发出惨叫的自然是龙小云。
    楚留香可以乔装做跑堂,但绝对丢不起这个人,郭大路已成年,自问没这公鸭嗓子的厉害。
    “别嚎了,不就水烫了点儿么?男子汉大丈夫唧唧歪歪地做甚么?!”
    郭大路又给大澡盆里添了半盆刚烧开的热水,嫌弃道:“你自己闻闻身上的尿骚味儿,后院粪坑都比你香!”
    楚留香抱着臂远远旁观,轻笑道:“大路,你快要把他身上一层皮给搓下来了。”
    “爹、爹啊……”龙小云在澡盆里无处可藏,两眼泪汪汪地徒劳躲避着郭大路的无情铁掌搓澡丝瓜囊:“让娘放过我,您就是我亲爹哇!”
    这是当初小妖怪老神在在脱口而出的话,道少年已被卖身换了爹娘,楚留香是他爹,郭大路是他娘。自然是玩笑,龙小云更只觉自己遭受了侮辱。
    “嘶……”楚留香颀长的身形抖了抖,因那声泪俱下的语气,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但他毕竟是盗帅,又经受过“余妹妹”的洗礼,顿了顿,只沉声道:“傻孩子,你娘也是为了你好罢了。”
    郭大路嘴角微抽:“头发也脏,一起洗洗。”
    温柔贤惠的后娘将逆子的脑袋压进水中。
    余碗碗就是这个时候钻回来的。
    狗狗祟祟谁也没发觉,当楚留香余光瞥见时,她的爪子已戳到他的后腰:“你们要把猪仔洗香香卖钱吗?”
    龙小云还在挣扎,杀猪般的壮烈。
    楚留香没有太惊讶,只是身形一晃挡住,不愿小姑娘看见白斩鸡的不雅身材,微哂道:“除了亲生父母,哪有人愿意要这种逆子?”
    郭大路毕竟没学过高深武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压制他,也没工夫插话聊几句。
    “那也不一定的嘛,锅碗瓢盆各有所爱。”好奇的小妖怪原本伸长脖子想瞅一眼,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碗碗,你那件衣服呢?”
    她缩回脖子,绞着手指头顾左右而言他:“毛……毛都在飞的时候掉光了,秃了就……不好看了嘎。”
    楚留香轻笑:“唔,所以你扔了它。”
    “没有扔!藏起来了,在很安全的地方。”余碗碗立即瞪大眼睛,清凌凌的月牙眸睁成圆葡萄,一眨不眨地瞅着他:“我晓得你做了好久,怎么会扔掉呢?”
    ——她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心虚的。
    却不知盗帅资历甚深,清楚越是盯着一个人瞧唯恐自己不被相信,越表明是在哄骗对方。
    楚留香自然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哪怕那是他耗费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才收集羽毛缝制做好的:“扔了就扔了罢,往后你若喜欢,为兄再做一身便是。”
    语声温和,稍带些亲昵。
    不是违心顺着她说出的顽笑话。
    “嗯!”余碗碗重重点头,笑容热情得像只二百斤的狗子,吸了吸鼻子道:“香哥哥对我最好了噻!”
    小姑娘软糯的语声可谓是甜滋滋直冒泡泡,但盗帅仍旧有些别扭,他实在对这个称呼敬谢不敏,但总比胡铁花喊自己“老臭虫”听着要可爱些。
    楚留香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无奈苦笑道:“谁教我有个这般天真可爱的好妹子呢?”
    一直担心其“不受控、无所禁”,唯恐危害天下,才故意伴随左右。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认定她决非是个坏妖怪,只是思维行事尚需引导。
    盗帅的眉眼渐渐悠远,眸中饱含思绪,手上的动作却因为手感太好而没有停下……久了,乖乖站着没动的小妖怪目露迷惘,总觉得自己是被当做宠物怒摸狗头了。
    因为搞砸宣传还扔了楚留香费心做的衣服,自觉有点儿对他不住。于是碗碗很勉强地忍耐,薄薄的淡粉色唇瓣抿起,远远瞥过来好似万分憋屈。
    外加背景音龙小云的哀嚎,怎一个惨字得了?且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没了声息,只余一片诡异的沉寂。
    “——喂,你、就你……放开她!”
    趴在茅草屋檐上目睹半程的男子喝道。
    楚留香缓缓侧身,眉心微跳。
    这声音他非但记得,简直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盗帅尚未有任何动作,陆小凤已长身而起,正落在了他们两个人中央。人虽有些吊儿郎当,气场却是分毫不让,甚至有那么点刻意的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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