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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涌上了哈利的眼眶。
“哈利?” 一位看上去年长一些的男人喊道。他已经开始长肚腩,一件黑背心随意地罩在灰绿色的衬衫外面,装束里透出浓厚的学术界的漫不经心。这个男人无论去哪里都是一位教授。如果他拥有两份魔法基因,而不是零份的话,无疑会成为他那一代最有才华的巫师之一……
哈利向他们挥手。他说不出话。完全说不出话。
他们迈着稳定庄重的步伐向他走来,没有奔跑;这就是迈克·伊万斯-维瑞斯教授的速度,而佩妮·伊万斯-维瑞斯夫人也无意抢在丈夫前面。
他父亲笑容的幅度并不太大,但是父亲从来不会大笑;至少,哈利从来没有见过幅度更大的笑容,他在新的研究资金到位,或者学生找到工作时都没有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所以他不可能要求更灿烂的笑容了。
妈妈在拼命眨眼忍住眼泪,她想微笑,可是不太成功。
“说起来,” 他的父亲一边大步走过来一边说道,“有没有什么革命性的发现啊?”
爸爸当然以为他在开玩笑。
以前他的父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时候,他没觉得这么痛苦,因为在那时,谁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哈利那时还不知道被邓布利多校长和奇洛教授这样的人认真对待是什么感觉。
就在此刻,哈利意识到大难不死的男孩只在魔法英国存在,在麻瓜英国里没有这个人,他只是一个回家过圣诞的可爱的十一岁小男孩。
“抱歉,”哈利说道,声音在发抖,“我现在要忍不住哭了,但是这不代表学校有什么问题。”
哈利开始向前走,然后停住了,在拥抱父亲和拥抱母亲之间左右为难,他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冷落,或者误以为哈利爱另一个人更多——
“你啊,” 他的父亲说道,“是个傻孩子,维瑞斯先生,”然后轻轻握住哈利的肩膀,把他推到母亲的怀里,她半跪在地上,眼泪从脸颊上直滚下来。
“你好,妈妈,” 哈利用发抖的声音说道,“我回来了。” 他在喧嚣的机器声和烧过的汽油味中拥抱着她,开始流泪,因为他明白没有什么能够回来,尤其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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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跟着圣诞的车流回到牛津大学城,把车停在房子前面的车道时,天已经全黑了,星星开始出现;这栋狭小老旧的房子就是他们家用来为他们的书遮蔽风雨的地方。
他们走过通向前门的短短的甬道,经过了一溜花盆,里面是小小的,昏暗的电灯(灯光不亮,因为它们要靠白天蓄积的太阳能供电),灯在他们走过的时候打开了。最困难的部分在于找到不怕水,而且能在适当的距离触发的运动传感器……
在霍格沃茨有真正的火把能做到这一点。
前门打开了,哈利走进客厅,努力忍住眼泪。
墙上的每一寸空间都被书架盖住了。每个书架有六层,几乎碰到天花板。有的书架上满满地堆着精装的书册:科学,数学,历史,各种各样。其他的书架分两层放着平装本的科幻小说,后面一层的书用旧纸巾盒子或者木块垫起来,以便越过前排的书能看到后排的书名。但是还是放不下。桌子上和沙发上都堆着书,窗户下也是一小堆一小堆的书。
维瑞斯家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书更多,这种趋势也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客厅里有一棵圣诞树,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树上还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在意外了片刻之后,哈利明白了,他的父母当然是在等他,这让他的心一阵温暖。
“我们把你房间里的床搬走了,好腾出地方放更多的书架,” 他的父亲说道,“你可以睡在你的箱子里,对不对?”
“你可以睡在我的箱子里,” 哈利说道。
“说到这个,” 他的父亲问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理你的睡眠周期的?”
“魔法,” 哈利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向卧室,以防万一爸爸不是开玩笑……
“这算什么解释!” 伊万斯-维瑞斯教授说道,哈利在同时嚷了起来,“你把我书架上的空位都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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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三日,哈利花了一整天购买他无法直接变形的麻瓜产品;他的爸爸很忙,告诉哈利他必须自己走路或者乘公车去,这对哈利来说没问题。五金商店里有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哈利,但是他用无辜的声音解释说,爸爸就在附近购物,事情太多了,所以差他来买点东西(同时举起一张模仿大人的笔迹小心地写成的潦草的购物清单);而且说到底,生意总归是生意。
全家人一起装饰了圣诞树,哈利还在树顶上放了一只会跳舞的小仙女(两西可五纳特,在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买的)。
古灵阁痛快地把金币换成了纸钱,但是他们似乎没有什么简单的办法可以把大批黄金转换成无需交税、来历清白的麻瓜货币,存在一个瑞士的银行账户里。因此哈利把自己偷自己的钱换成60%国际指数基金,40%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股票的计划算是破产了。[1]目前,哈利把他的资产略微多元化了一些:在逆转时间之后,他穿着隐身衣溜出屋子,在后院里埋了一百个金加隆。无论如何,哈利一直一直一直很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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