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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整件事都是奇洛教授设计的,而这就是为什么他知道到哪里去找德拉科。西弗勒斯·斯内普认为霍格沃茨的防御术教授是一位明显的嫌疑人,甚至是明显的唯一嫌疑人。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人也完全靠不住。
有人对哈利发动了战争,他们的第一次攻击目的在于同时除掉德拉科和赫敏,哈利只是勉强救下了赫敏。
你不能把它算成胜利。德拉科离开了霍格沃茨,尽管这和死亡不同,但是哈利不知道如何才能挽回,而且德拉科回来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很难说。魔法英国现在认为赫敏是杀人未遂的凶手,这也许会,也许不会令她做出理智的选择,离开这里。哈利牺牲了所有财产来挽回损失,而这张牌只能打一次。
某种未知的力量攻击了他,尽管被挡开了一部分,仍然给了他极为沉重的打击。
至少他的黑暗面没有为营救赫敏索取任何酬劳。也许是因为他的黑暗面并不像赫奇帕奇那样,是一个想象出来的声音;哈利或许可以想象他的赫奇帕奇的部分向他索取这样那样的东西,但是他的黑暗面不是这样的。他的“黑暗面”,据哈利所知而言,是哈利有时候身处的一种状态。在目前,哈利并不愤怒;问“黑暗的哈利”想要什么就像一个无人接听的电话。这个想法甚至有点奇怪;你能欠自己的某种状态一个人情吗?
哈利仰望着满天繁星,人的大脑会情不自禁地把这些散落的闪烁光芒映射成想象中的星座。
还有哈利发下的誓言。
德拉科会帮助哈利改造斯莱特林学院。而哈利要根据他作为理性主义者的最佳判断,将杀死了纳西莎·马尔福的凶手当作敌人。如果纳西莎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如果她确实是被活活烧死的,如果凶手没有受骗——这是哈利记得的所有条件了。他也许本该把这些条件记下来,或者更好的选择是,最初就不要在这么容易出岔子的情况下做出承诺。
对于那些愿意找借口推诿的人,说得过去的推诿还是有的。邓布利多并没有供认。他没有直接跳出来说是他干的。一个事实上有罪的邓布利多可能会有合理的理由这么做。但是如果纳西莎是别人烧死的,而邓布利多只是承担了杀人的名声的话,你也会看到同样的情况。
哈利摇摇头,在石板地上压扁了一边的头发,接着是另一边。还有一种最终的摆脱方法,德拉科仍然可以随时解除这个誓言对他的约束。他至少可以在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把整个情况向德拉科解释一下,和他谈谈各种可能的选择。德拉科解除这个约束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在目前,诚实地谈一谈这种可能已经令他坚持遵守誓言的那个部分得到了满足。即使这只意味着拖延,也好过把一个好人当作敌人。
但是邓布利多是好人吗?赫奇帕奇的声音问道。如果邓布利多把人活活烧死——问题的重点难道不是好人可能杀人,但是决不会把人折磨至死吗?
也许他立刻就把她杀死了,他心里的斯莱特林说道,然后对卢修斯撒谎,说她是被活活烧死的。但是……如果食死徒有任何可能用魔法查证纳西莎的死因……如果撒谎被抓住会令正义一方的家庭遭到危险……
当心,我们在机智地找借口呢,格兰芬多警告道。
你必须预见到别人对你的态度和你的名声有关,赫奇帕奇说道。如果你认为有充分的理由活活烧死一个女人,一个可以预见的副作用就是好人认为你已经踏过了底线,必须制止。邓布利多应该想到这一点。他没资格抱怨。
或者也许他会期待我们聪明些,斯莱特林说道。从我们现在所知的来看——无论整件事的具体细节如何——我们真的能相信邓布利多是极其可怕的人,应该成为我们的敌人吗?就因为在一场血腥可怕的战争中,邓布利多活活烧死了一个敌方的平民?只有在漫画的标准里这才是邪恶的,在真实的历史里根本不能算。
哈利抬眼望着夜空,回想历史。
在现实生活中,在真实的战争中……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经有一次摧毁纳粹核武器计划的行动。在数年前,利奥·西拉德[1],第一位意识到裂变链式反应的可能性的科学家,说服了费米不要发表他的发现:经过提纯的石墨是廉价有效的中子减速剂。[2]费米原本想发表,因为这是伟大的国际科学研究,是凌驾于爱国主义之上的。但是西拉德说服了拉比,[3]而费米遵从了他们三人研究小组的多数票。就这样,直到数年之后,纳粹所知的中子减速剂仍然只有氘。
处于纳粹控制之下的唯一氘的来源位于被攻占的挪威,纳粹通过施放炸弹和劫持人质占领了这个设施,造成了共计二十四个平民的死亡。
纳粹试图用一艘名为SF水渡的民用挪威渡船将提纯过的氘运往德国。[4]
克努特·郝凯利和他的助手们在潜入甲板进行破坏的时候被这艘平民渡船上的守夜人发现了。郝凯利对守夜人说,他们正在逃避盖世太保的追杀,守夜人就把他们放走了。郝凯利考虑过要不要警告这个守夜人,但是这会令整个任务遭遇危险,因此郝凯利只是握了握他的手。这艘平民渡船在湖里最深的地方沉没了,造成了八个德国人,七个船员和三个平民的死亡。有些挪威的救援人员认为应该任那些德国士兵淹死,但是这种看法没有得到多数人的支持,所以德国的幸存者也得到了救援。这次行动终结了纳粹的核武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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