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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山乖乖应了一声好,走到门口又狗腿兮兮的说:阁主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
晏听潮哼了声,虚情假意的鬼丫头。
翌日早饭的桌上,霍秀庭竟然不见人影。
甘草过来回禀,昨日舅老爷舅太太来看望小姐,姑爷见舅太太面色不好,担心她身体有恙,今儿一大早回家探望,因夫人还未起身,所以未禀告夫人。
周小山听到这番说辞,几乎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位姑爷和许小姐的死脱不了干系。极有可能连夜赶去确认被他谋害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表哥真是孝顺,天还未亮就急着回家看望舅母。
就是因为他最孝顺,所以才选了他入赘。许夫人说着突然咳嗽起来,像是被粥呛住。
周小山就坐在她身边,眼尖的发现,那碗粥里竟然飘着血丝。
母亲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呛住了。
许夫人将碗底抬高,竟然将那一碗带着血丝的粥喝了下去,仿佛是不想被人发现她在咳血。
周小山又惊又疑,不由自主的看向对面的晏听潮。
晏听潮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许夫人的异样。
直到吃完早饭,他才开了口,夫人托我办的事,已经有了了断。
许夫人面露惊讶,这么快?
晏听潮抬颌示意前院,衙门来人了。
周小山酸溜溜的望着他,这还是个人么,距离这么远,他竟能听见前院的动静!
果然不多时,管家来禀告说衙门来了捕快,要许夫人带着丫鬟甘草前去府衙。
许夫人慢慢扶着桌子站起来,问晏听潮,人找到了?
找到了。
许夫人眼眶发红,低声道:我真的没想到是他。
许春音的尸体就埋在莲华寺后山的一处竹林。
晏听潮早就安排了人一路跟着霍秀庭,在他挖土寻尸的时候,当场抓住,连同许春音的尸体,直接送到官府。
尸体埋了一个多月已经辨不清眉目,可许夫人一看衣服就认出来是许春音,哭的死去活来。
霍秀庭虽然解释不清为何大清早去后山挖尸体,但拒不承认自己杀人,更不承认那尸体是许春音,一口咬定周小山就是许春音,还好端端的活着。
周小山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去掉了脸上的易容之物,坦言自己是受许夫人所托,假扮许小姐来寻找真相。
甘草胆小,不等上刑就已经招供,是霍秀庭逼她在许春音的茶水里下了毒。然后她穿上许春音的鞋子走到山崖边,扔了许春音的披帛下去,造成跌落山崖的假象。
霍秀庭无可辩解,打了一顿就全招了,只不过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周小山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吃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了。
打死都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李美娘!
霍秀庭供认是受了李美娘的怂恿杀人,毒药也是李美娘给的。
小山根本不信,这事怎么会和李美娘扯上关系?
许夫人自然也不信,逼问霍秀庭李美娘为什么要害许春音。
李美娘对姑丈早就不满,合作多年的老主顾,姑丈不仅不关照她,反而用一味香雪膏原料拿捏她。她说春音只是失踪,只要她没死,许家也没法赶我走,两个老东西丢了女儿肯定也熬不了多久,到时候整个杏林药铺就是我的。
许夫人一巴掌甩到了霍秀庭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白眼狼。
霍秀庭捂着脸,又哭又叫的嘶吼起来,我白眼狼?!姑母,你扪心自问,可真的把我当成侄儿?当成女婿?许春音又何曾把我当做夫君?成亲两年,她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还装模作样的去拜佛求子。可笑,她为什么生不出孩子,心里没数么?姑母心里也没数?
许夫人怒道:闭嘴!若不是你在外面赌钱喝酒,在院里勾搭丫头,春音会和你离心?你还有脸倒打一耙!
姑母自然是偏向她,若不是她不让我碰,我也不会去勾搭甘草。
许夫人咬牙恨道:就因为这个你要害死她?
她要与我和离,撵我滚蛋!
胡说,春音何时有这样的想法?
霍秀庭声嘶力竭的喊道:姑母你就别装了,你和她悄悄商议这事,被李美娘听到,全都告诉了我。入赘本就被人瞧不起,和离被撵出许家,这是要我霍秀庭在整个梅州都抬不起头,你们是要逼我入死路!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别好过!要死一起死!
许夫人又悲又气,我原本还想为你求情,可是如今来看,也不必了。
案子水落石出,甘草和霍秀庭先押入牢中,等去泉城拘拿了李美娘再一起定罪。
周小山暗暗叹气。
李美娘就在这个关头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怂恿的霍秀庭,她看着也不像是这种人呐。
现在死无对证,彻底成迷了。
许夫人想必是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女儿已不在人世,所以晏听潮去辞行的时候,她看上去比周小山想象中好很多,虽然脸色苍白,憔悴不堪,却还能操办丧事。
晏听潮带着周小山给许春音的牌位上了香,然后把许春音的那副画像交还给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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