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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至今都记得,雷正德妈喝着明前茶,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淡淡地一句:都和我们正德处上了,还能怎么着,一辆自行车把你接回来就这么过吧!
那就是巴掌,一下一下地打在林望舒脸上。
她当时也年轻,不懂,就那么被束缚住了,觉得都谈了搂了,自己确实没别的想法,再说雷正德那边又一直求着她缠着她,赌咒发誓说爱她。
其实她并不知道啊,她的人生还有许多选择,更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个词叫沉没成本,过去所付出的,那都是沉没成本了,追不回来的牛奶,她就不该为此哭泣,更不应该影响她未来的决策。
她心里特别感激,能以之后十几年的见识来追回这一切,来消弭自己即将受到的羞辱。
所以如今的林望舒,听了雷正德这么说,也只是淡淡地道:正德,你是打算怎么劝你妈?
雷正德看看对面,对面姑娘起来打热水去了,他便小声说:还能怎么着,哄哄呗,再想办法让我爷爷出面,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林望舒便道:如果太麻烦,就算了吧。
她这么一说,雷正德便看向她:你怎么说这种话?
林望舒:那不是你家里的意思吗?
雷正德握住了她的手:我家里的意思,我说了会想办法说服家里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娶进门的。
林望舒认真地望着雷正德,她穿越了十几年的时空,审视着这个许下承诺的雷正德。
现在的他,确实是真心的,他要娶自己。
林望舒笑了下,不着痕迹地挣开了他的手:你别在这里腻歪我。
雷正德性格中有激烈的一面,死缠烂打的本领她是受够了,她这个时候并不想直接和他硬碰硬。
现在的雷正德,才二十出头,年轻小伙子,又没真吃到手,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会舍得,肯定会想尽办法娶自己。
上辈子,她是低头顺眼地讨好雷正德家里人,这辈子她不会了,给他们家里一个没脸,这婚事肯定就成不了了。
雷正德看林望舒笑了,以为她只是说笑,便凑过来,低声说:望舒,你放心,回去后,你先回家,我过几天就赶紧让我妈去提亲。
林望舒:你妈不一定同意。
雷正德:那我们一起求求呗,还能怎么着,我妈疼我,我要是闹起来,他们还能怎么着。
林望舒一听,拧眉,满脸嫌弃:你要求,你去求,我不去求!低三下四的,我可没功夫陪你们家玩!
雷正德以为她只是使小性子,她确实很有些小脾气,而他就爱她这小脾气,所以连忙哄着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求,我就是跪在那里求,也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你别和我置气就行!
林望舒心里呵呵了下,不想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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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火车已经抵达了北京,车厢里不少人都翘头往窗外看,很多人显然是多年没回来了,甚至有些激动起来。
林望舒也侧首看向外面,铁路两边是荒芜的庄稼,还有低矮的大杂院,墙面上残留着白石灰涂成的大标语,她甚至还能看到谁家铁绳上晾着的绿色灰色衣服。
林望舒便感觉到了熟悉,属于这座城市的熟悉,挨挨挤挤的,狭小的空间里才有的衣食住行。
火车进了城市,越发慢了,就那么咯噔咯噔地前行,车厢里有人哭了,甚至开始喊着北京我回来了。
林望舒心里涌动着的,与任何人都不同。
她回来了,回来了北京城,也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于别人而言,这只是空间的回归,而于她来说,是空间时间的交融,是岁月的倒流。
就在大家的期盼中,火车终于停了下来,大家扛着自己的行李,拼命地急着要下车,其实晚一些下车也没什么,但是谁不心急。
有些人的家属已经在外面迎了,那是提前打听到信儿的。
雷正德和林望舒行李不少,林望舒是一点劲儿不愿意使,就让雷正德拿。
雷正德吭哧吭哧扛着行李出去,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没看到家里人,便嘟哝着说:怎么没来接?我跟他们说了啊!
林望舒也有些失望。
她不想和雷正德扯扯什么,这个人活到了三十岁,傍尖儿有了连孩子都生了,招数却只有一个,死皮赖脸哄着逗着,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哄哄就过去了,再不行就哭着抱着,最不济还有跪地求饶。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能怎么着?牛皮糖你想躲都躲不开!
所以她是很想见到雷正德家里人,让她们看看自己礼貌不好家世不好,再说几句噎人的话,就雷正德妈那个讲究劲儿,保准气得这辈子不让她进门。
至于雷正德,让他家里人管着吧,别出来腻歪人就行了。
她并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和这家子扯闲篇,毕竟距离高考放开也就大半年时间了,她得尽快拿起书本来学习。
她凭着自己在北大当行政老师的优势,还是很有些见识的,英语也说得非常溜,但是要说现在的高考,她心里也没底。
隐约记得现在的高考英语不算分的,那就是拼数学和语文了,语文她觉得自己没问题,数学就不知道了,高中生学什么?她完全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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