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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今天过去白纸坊就想过的,毕竟他家族人虽然多,但林望舒并不熟,自己母亲不在北京,父亲也不方便经常过来看她,只能靠着娘家了。
他又道:你家住房紧张,可以让你二哥先来我们这里住,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的。你二哥一向疼你,这个应该没得说。
林望舒想想:我二哥肯定没问题,实在不行让他在故宫住宿舍凑合凑合呗!不过回娘家的话,那边环境不好,学习不够安静。
陆殿卿:那你可以过来这边学习,就像上班一样,平时吃饭睡觉回去。
林望舒:倒是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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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陆殿卿和林望舒一起过去了东交民巷,看望了陆家老爷子。
陆家老爷子是一个和蔼慈祥的人,已经八十岁的他精神矍铄,风采怡然。
陆殿卿和林望舒过去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孙辈,陆殿卿的四叔和姑母都在。
屋子里热,老人家不喜欢用空调风扇,就在院子里阴凉处,一大家子或坐或站的,在那里说话。
林望舒这是第一次拜会老爷子,自然是恭敬小心,不过陆老爷子也是很好的人,几句话便化解了陌生,气氛倒是不错。
说话间,不知道怎么提起陆殿卿生病的事,陆老爷子颇有些不满:你父亲对你逼得太狠了,这都是被他累病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陆崇礼进门。
陆崇礼上前恭敬地见过了,道:父亲,他只是在飞机上冻到了,倒是和我没关系。
然而陆老爷子显然是不满:怎么和你没关系?你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吗,他的工作不是你安排的吗?
陆崇礼便笑了,一笑间温润谦和:父亲说的是,这个确实怪我。
其它人见此,都笑起来,纷纷表示,老爷子肯定是对的,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望舒从旁,也忍不住笑。
就在刚刚,她突然觉得陆殿卿父亲某些举止言谈其实和陆殿卿很像或者应该说陆殿卿像他的父亲。
她再一次想起上辈子的陆殿卿,那样一个陆殿卿,经过岁月的锤炼后,其实最终会变成他父亲那样吗?
她总觉得,比起如今的陆崇礼来,上辈子那个三十五岁的陆殿卿过于冷漠,少了几分温润的包容感。
并不觉得那样的陆殿卿在五十多岁会成为今天的陆崇礼。
也许光阴的河流在某个地方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陆殿卿就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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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殿卿是八月初出去国外的,临走前,他自然是很多不放心,倒是嘱咐了许多,包括自己工资怎么领,家里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谁,都给她说清楚。
他又怕她不上心,最后道:反正有什么事你就找我父亲好了,如果他不在,就找庄助理,庄助理上次你见过,他会一直在北京,一定能找到。
林望舒:我知道
陆殿卿:你大哥马上结婚,你大嫂人还不错,但是你长期住在娘家,也怕起了间隙,你平时该花钱花钱,粮票饭票什么的都交给妈好了,不要怕花钱。
林望舒:你放心好了,我懂,再说有我爸妈我哥呢,我这当姑奶奶的哪至于受气。
陆殿卿无奈,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望舒明白他不放心,嘟哝:那么担心干嘛,我以前没结婚也是那样过的啊
陆殿卿凝视着她,低声说:那不一样,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林望舒听他这一说,倒是笑起来:放心好了,我又不傻!
陆殿卿走了后,没多久,林观海和肖爱红也就热热闹闹地结婚了。
他们两口子住在新盖的房子里,当初林望舒住的那间房,本来是林听轩住,不过林望舒要住,自然是把林听轩先赶出去了。
林听轩二话不说,卷着铺盖卷去宿舍了,于是林望舒又住回了白纸坊的大杂院。
其实这边住着倒是便利,距离附属中学近,开学后,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她倒是更喜欢了。
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很惦记陆殿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过她很快将心思投入到教学和学习中,那些惦记着的心思也就淡了。
她每天忙得马不蹄停,白天在学校上课学习,中午会和学生一起吃饭,和他们探讨下学习问题。
现在社会上已经有些传闻了,都在说起高考放开的事,当然了这种事有人信有人不信的,信的可能拿起书来学,不信的就当没这回事,还会吊儿郎当地说别人干嘛当回事,这才是犯傻了呢。
林望舒虽然不好和学生说实话,但是也几次给学生鼓劲儿,让他们努力学,她现在在学生中也很有一些威望,大部分学生都认真听着。
甚至连那李红柱,都开始努力学习了,甚至据说比别人都用功,黑天白夜地学。
这倒是让她欣慰,让她觉得,自己当时到底没做错,也许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个学生的一生,谁知道呢。
下班后,林望舒就在房间里挑灯夜战,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时候长了,大杂院里难免有说闲话的,有的好奇说殿卿出国了你怎么没跟着去,有的说殿卿出国了你怎么就回娘家,反正那话里意思,多少带着几分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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