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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脚有些发软,他太过可怕,所以才会这样畏惧,被他掐着脖子的感觉如影随形,一时间汗毛倒竖,浑身如坠冰窖。
    何况她的确有所违背。
    怎么回来得这样晚,都等你半晌了,可想着怎么赔罪?他抱着静影的腰,口吻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子。
    在路上偶遇了我兄长从前的熟人,他要问我兄长的下落,所以多寒暄了几句?静影心跳如擂鼓,可面上却是一幅脸不红心不跳的稳重模样。
    哦?桓槊颇感诧异:你在魏都还能碰到熟人?静影乃是陈国遗民,按理说不应当认识魏国人,可她既然说是哥哥故交,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是哥哥故交,幼时在家中曾有一面之缘。不知这么说会不会打消桓槊的顾忌,但事情已然发生,只能这么补救了。
    好在桓槊并未多计较,只是又问道:你还有哥哥?似乎很是感兴趣:你在家中排行第几?她取过静影的一撮辫子放在手指间把玩,言语间很是随意。
    静影压着惧意,回道:我母亲就生了我和哥哥两个。母后的确是只生了她和太子哥哥两人。
    那不知舅兄现在何处,我也可照拂一二。桓槊将她拥入怀中,明显感觉到她听了这话后,身躯定了一定。
    他死了。那种冷冷的语调简直比十二月的朔风还冷,桓槊自知没趣,便换了个话题:你父亲可还有妻妾?
    静影回答道:我父亲妻妾成群,我是嫡长女,底下有很多妹妹,还有一个年满六岁的小弟。可惜他们都死了。我小弟死时我不曾见到,但我现在还时常会梦到他。她转过头来,不错眼地盯着他。
    这个话题便又无疾而终了,这一家人相继死去,只剩下她一人,恐怕不是因为天灾便是因为人祸。
    陈国饱受战乱,恐怕静影全家便是因战乱而死,想到这人桓槊不免生出些许懊恼。
    若是早些认识你,也许你的家人不会死,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当対一个人有了怜意,便会爱屋及乌,从前的桓槊很难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他将静影拥入怀中,想依靠拥抱给她一些温暖,谁知是越抱越冷。
    静影的恨意占据了满腔,手中的小刀来去抽回又拿出。
    若是早早认识了桓槊,她的父王和母后只会死得更快而已,他凭什么在这里惺惺作态呢?就因为他不明真相?便可以在她面前卖弄同情和演技了?
    可惜她不是那些傻得要死的闺阁小姐,她心如磐石,不会有丝毫动容。
    总有一日,桓槊欠她的,都要还回来。
    手中的小刃终是沉寂了下去,她打定主意要一击即中,自然不能在此刻擅自出手。
    他应当受尽折磨后死去。
    走至凉亭间,静影说累了,二人便在湖心凉亭歇下了脚,侍从颇有眼力的退了下去。
    大人喜欢我吗?她楚楚可怜的倚在桓槊肩头,展露着与方才不一样的姿态,她这样的女子若是成心想引诱一个男子,只怕天下无人能逃出她的掌心。
    桓槊的脸贴着她的肌肤,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温声道:自然喜欢。
    四目相対,美人如兰似麝,柔软的纱缎缠绕在他颈间,她媚眼如丝,声音婉转如黄莺,她突然跨坐在他腿上,扭动着腰肢,将自己送入他怀中,耳朵紧贴着桓槊的胸膛,脑海里响动着他沉稳强健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真恨不得一剑杀之。
    他似被完全迷惑,眼神开始迷离,也许是太过享受这难得的投怀送抱,所以陷入了缱绻的温柔乡而不自知。
    有如泥沼深陷,明知罂粟有毒,却舍不得丢弃,只能逐步越陷越深,直到为泥沼所杀。
    静影捧着他的脸,额上汗水滴落于他唇边,他舔了一下那香甜的汗液,被一块薄纱手绢罩住脸庞,隔雾看人,更显迷离。
    那大人要更喜欢我一点。
    合拍的节律落入人耳中,远处响起了丝竹声,缠绵悱恻,凄婉动人,他于情沼中逐渐陷落,拨开她红润脸颊边的碎发,拥抱着大汗淋漓的有如被人从水中捞出的她,亲吻上她的额发。
    她却似一条鱼般,滑出来他的掌控,走到湖边,走到池塘边,妩媚的回眸一笑,然后纵身投入湖水。
    美梦碎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湖边,以为她又像前度那般,起了自尽的心思,于是吼道:你要敢死,我就杀了姓陈的!
    可不过一眨眼,便看见她仿佛水妖,破水而出。
    潋滟的湖水在月光之下显得既清纯又妖冶,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她的墨发散落于湖中,美得让人心颤,她双臂展开,以桓槊居高临下的位置,可以半看见湿透了衣裳下的美丽风光,桓槊忍不住喉头一紧,于是他伸出手,诱惑她:过来我这里。
    静影偏不肯,如鱼似的,游荡起来。
    然而谁知一回头便撞到一堵温厚的墙壁,调皮的小鹿被人捉到,自然是要被奉为祭品,桓槊将她带到池壁旁,将二人间的阻拦一一挣下。
    而他的眼眸也越发深邃起啦......
    今夜的水声滔滔,听得人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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