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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昭还为他刻意苛责陆表兄有些生气,闻言神色倒是变得落寞,语气丧丧的,舅舅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兴许过上几个月就死了,我嫁给陆表兄那不是诚心欺骗他让他做鳏夫吗?
    陆表兄执意要将两人的关系亮在太阳下面,姜昭虽然抗拒但看到他人的讶异后心中还是窃喜的。不过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婚姻代表着责任,姜昭有些害怕承担。
    能娶到盘奴是陆明德几世修来的福分,是他的荣幸,他岂敢怪罪?!是否是那陆明德做了什么?景安帝闻言,脸色一厉,重重呵斥。
    他养大的盘奴身体虽弱但从来自信不输于男儿,竟然在陆照身上诚惶诚恐起来,他不禁怀疑陆照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刺、激到了姜昭。
    姜昭见皇帝舅舅发怒甚至还要怪罪陆表兄,连忙辩解,哎呀不是,舅舅你想到哪里去了,和陆表兄没关系,是我自己害怕。
    有何可怕的?十五年前那些太医也说你活不过十岁,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景安帝皱眉安慰她,姜昭垂下眉眼默声不语。
    舅舅根本就不明白,她对陆表兄的喜欢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好感了由爱故生怖啊。
    说来,舅舅根本就没有十分在意的女子,他的后宫娘娘们往往都是得宠一段时间就轮换下一个人。若说特殊的话,也就只有翻身不久的崔皇后。
    一想到崔皇后,姜昭莫名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皇帝舅舅,抿唇问他,舅舅,崔娘娘还是闭宫不出吗?或许这是太子和高贵妃设的计策。
    靖王表兄眼下为外祖母守孝避风头,崔皇后闭宫不出,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他们母子二人岂不是白白受了一番猜忌?姜昭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小郡主敢说了,随侍在景安帝身后的王大伴默默想,现在宫里的人提到崔皇后都是心惊胆战的。陛下他也总是阴着一张脸,多日处罚了不少宫人。
    嗯,高氏往太子身边送了一个谋士,听说这计策是那人出的,太子也算是聪明一回。景安帝嗤笑一声,整座皇宫没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情,东宫的动静早就传到了他耳中。
    姜昭睁着眼睛还想继续听下去,却不想景安帝只草草说了一句就勒令她好好养病,莫要多费心思。
    高贵妃娘家送进宫的谋士不会和我也有关系吧?姜昭却看出了些异常,灵光一闪,惊讶地反问。
    景安帝神色不明地瞟了她一眼,姜昭表情无辜,她只是随口一猜。
    那谋士是临川郭家的人。她都猜到了,景安帝也不再瞒她,淡淡开口。临川郭家是安国公府的姻亲,端敏和太子已然生出嫌隙,临川郭家却帮着太子,他目前还在观望事态的发展。
    姜昭得到想要的答案,识趣地不再问了,一切只等着简知鸿归来再说吧。
    来,把药喝了。景安帝看她老实了,将汤药推到她面前
    因为天色不早了,景安帝看着姜昭喝完药只停了一刻钟就回宫了。
    进了宫门后,抬着御辇的宫人正准备往乾清宫而去。景安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突然沉声开口,去长信宫。
    显然,方才姜昭的话让他想到了崔皇后。
    第五十九章
    大门紧闭的长信宫再一次迎来了帝王的垂青,崔皇后孤身一人坐在殿中,素服乌发,未着妆簪环,听到殿外传来的动静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别的反应。
    甚至景安帝龙行虎步走进来的时候,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移过去。
    陛下既然厌恶本宫,仇恨崔家,什么坏事丑事都当是崔家做的,还来此处见我这个崔家女做什么?崔皇后不冷不热地开口,她也厌了接二连三的幽禁,长信宫虽然是历代皇后的住所,但终究是一块巴掌大的地方。
    朕方才去了公主府,见了盘奴。景安帝没有理会崔皇后的愤懑,慢悠悠地坐下来,吩咐人上了一杯热茶。
    他自顾自地开口,见那女子冷漠没有理会他,忽而又道,朕倒是忘了,你还不曾见过盘奴长大的样子。
    盘奴,本宫知道她,她是端敏长公主的女儿,也是当年为陛下挡了毒的那个小小女婴。提到姜昭,崔皇后抬头,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温氏一族的灭族祸事崔皇后可以笃定崔家人绝对没有做过,但姜昭中毒她辩无可辩。
    她如今,身体还好吗?明月郡主常年缠绵病榻前些日子突然吐血晕倒,此事崔皇后也知道,她忍不住开口问景安帝姜昭的情况。
    怎么?现在倒是不为你崔家人辩解抱屈了?景安帝神色一冷,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崔氏,他的正妻,语气讽刺。
    崔皇后沉默了一瞬,明艳的容颜浮现出些许灰败,挺直的脊背在帝王冷冽的目光下也慢慢变软。她缓了缓低声陈述,崔氏一族已经为当年犯下的错事付出了代价,百年大族如今已无一人存活。
    你知道就好。崔氏,朕希望你记住,崔家谋逆害朕性命,毁盘奴一生,他们该死!朕从头到尾都不欠你也不欠魏珩,你们没资格怨朕。景安帝定定地看着软下来的女子,目光晦暗。
    他自认对崔皇后和靖王尽到了应尽的责任。崔氏依旧是高贵的皇后,靖王也平平安安地长大,甚至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历史上不是没有皇后家族造反的例子,哪一个能如崔皇后这般,事后只是清清静静地闭宫,份例也不曾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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