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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林站在窗户边看着底下比京市落后许多的情形,心里明白这个小县城的发展远远比不上京市,只要他诚意够,对方肯定会同意的。
心里有了主意,顾长林反倒不那么着急了,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他得先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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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你在家好好看书,爸去食堂给你打饭。姚为民端着饭盒出门前,对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姚桂香把头埋低低的,没搭理姚为民。
她知道姚为民说下去打饭是假的,去找王大娘的女儿说话是真的。
姚桂香想不通,妈妈只是进去一年,又不是一直呆在里面不出来了,爸爸就这么着急开始找下家了?
王大娘的女儿王桃花长得还不如张爱红好看,但是她没生过孩子,又是黄花大闺女,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在男的看来格外吸引人。
尤其这么个人还每□□着清凉的在姚为民跟前晃悠,他能坐得住才有鬼。
姚为民在厂里是坐办公室的 ,每个月的钱不多,但穿的人模人样,再加上他本身长得不差,就很能唬人了,因此他哪怕带着个女儿也是筒子楼里的香饽饽,瞄着他的人不少。
因着姚为民的事,姚桂香哪怕坐在书桌前也根本看不进去半个字。
马上要其中考了,她知道盯着自己和姚真真的人很多,她要是考的不好背地里指定不少人笑话她,可姚桂香就是看不进去,她趴在书桌上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桂香,你这是怎么了?朱红月作为姚桂香的同桌,自然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因为姚真真考进来的事,她和姚桂香生了通气,不顾两人毕竟老交情了,又是同桌,很快就和好了。
这会儿姚桂香蔫哒哒的,老师讲课一句也没听进去的模样,让朱红月很难的不问一句。
现在班里可还没人知道姚桂香家里的事,她怕别人知道张爱红当了劳改犯就不搭理她了,和姚为民一样选择把这事捂严实。
听见朱红月问,她就摇摇头别开脸什么都没说。
偏偏两人坐的位置离姚真真很近,朱红月下意识觉得姚桂香这样和她堂妹姚真真有关系,晚上姚真真放学她就把人堵在了巷子里。姚真真,你来上学就上学,好端端的为什么又欺负人?
姚真真瞥她一眼,甚至都懒得说话。
她斜挎包里装的书不少,都是回家要看的,根本没空搭理朱红月。
姚真真要走,朱红月非不让,一个箭步过去双手张开彻底堵住了姚真真的去路。
朱红月蛮横道:你去跟桂香道歉,要不我就不许你走。
姚真真翻了个白眼,她觉得朱红月真的是脑子有病,像是中了姚桂香的毒了,姚桂香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就算想要为姚桂香出头,能不能先把事实弄清楚?
姚真真挥挥拳头,怒道:滚开,别逼我揍你!
别看她个子比朱红月小,人也瘦弱,但是姚真真干惯了农活很有一把子力气。
两人真对上,姚真真绝对能吊打朱红月。
你、你干什么?还想动手?朱红月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姚真真眉目阴沉的盯着她,那眼神仿佛一尊煞神,朱红月腿抖的厉害。
红月,你怎么在这里?忽地,两人背后响起一阵男声,很是关切的问。
姚真真听见声音浑身一僵,如遭雷击,竟然忘了动弹。
朱红月飞快的转身,看见来人一个飞扑过去,亲昵的挽着男人的手臂,爸爸,你这次调回来了就不回去了吗?
也不是,这次回来是要带你们一块儿走的。男人笑笑,声音温润,听起来很好脾气。
男人问:咦,里面那个是你同学?
朱红月这会儿心思全在自己爸爸身上,哪儿还顾得上姚真真,她拉着男人的手往外走,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爸爸,你回来就好了,妈妈很想你的,虽然她不说,但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姚真真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头都没回。
亲耳听见他们说话,亲耳听见那对父女离开,她竟有种喘不上来的感觉......
一滴雨砸在了地上,很快是第二滴、第三滴,一直到自己被雨淋透,姚真真才猛地回过神。
她苦笑一声,有的人活着,却还不如死了。
你是傻了吗?好端端站在这里淋雨?
姚真真抬起头,看见了顾长林俊逸出众,却尤为冷淡的眉眼。
因着下雨,周遭都变得暗沉沉的,顾长林站在他身边,手里打着伞,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顾长林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姚真真见面。
女孩大概才十四五岁,淋了雨头发黏糊糊贴着脸颊,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神很是黯淡好似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
顾长林的眼睛微微向下,瞥见了她脖子里挂着的小银鱼,心念一动,淡淡地问: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姚真真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回应。
顾长林无法,只得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雨势渐大,顾长林的伞将雨幕隔开,他们俩待着的地方,仿佛自成一个小空间一般。
姚真真终于回神了,黯淡道:你是公安同志吗?不用送,我自己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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