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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换一个台,就是中央台了,也在放新闻。
看这个。一直不说话的萧山河突然看着电视屏幕说道。
沈欢喜一开始也没打算马上换台,反正就三个台,其他两个台是新闻和广告,广告她不想看,新闻看哪个台的都差不多,于是就没动了。
中央台播音员的声音十分浑厚清晰:
我国土地广袤,占地面积居世界第三,然而铁路总里程不足90万公里,不及美国的一半。
除此以外我国的火车动力技术也十分落后,时至今日,日本等发达国家的火车动力已经进入电力时代,而我国的铁路运输最主要的动力仍旧为蒸汽机车,已远远不能满足生产需求。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之下,发展和提升我国的铁路动力势在必行。
然而我国在铁路动力方面经验不足,缺乏人才,在向内燃机发展的道路上困难重重
沈欢喜对这方面的新闻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却看到萧山河看得目不转睛,很专注,像是害怕错过任何一个字似的。
沈欢喜不说话,不打扰他。
她突然想到,她在他的书房里看到的那幅小平爷爷写的书法。
四通八达,畅通无阻,安全正点,当好先行。
似乎也与铁路运输有关。
而且萧山河的书房还挂着一副詹天佑的画像。
詹天佑是谁?是中国铁路之父。
萧山河说小平爷爷的书法和詹天佑的画像都是别人送给他的,可是如果他自己不在意的话,又怎么会把书法和画像都挂在自己的书房里呢?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这个电视节目才播完,整个过程萧山河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看着,沈欢喜也一言不发,不去打扰他,直到他看完 ,才去给他倒了杯水。
你好像对铁路很感兴趣啊?沈欢喜随口一说。
萧山河点点头,又摇摇头,把沈欢喜都给整糊涂了。
嗯?
我关注的是铁路动力,我以前,是一个铁路动力设计小组的总工程师。
啊沈欢喜一惊,险些没拿稳手里的水杯。
原来,萧山河那两个前同事口中所说的萧总师里面的总师,还真是总工程师的意思。
喝喝点水。沈欢喜把手中的温水递过去。
她惊讶,不是因为惊讶萧山河的工作,而是惊讶萧山河会毫无预兆地和她说他以前的工作。
从嫁给萧山河的那一刻起,沈欢喜就很好奇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知道他是在工作中受了伤伤了腿才站不起来的,为了不给他伤口上撒盐,她就一直不问。
顺其自然,他想什么时候告诉她就什么时候告诉她。但是她从没想过他会在今天这么突然就和她说了,她惊讶的是这个。
很意外吗?萧山河看到沈欢喜那个表情便问。
沈欢喜点点头,又摇摇头,直接就重复了一遍萧山河刚才的动作。
她做出这个动作,夫妻俩突然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他们都意识到对方和自己做了一样的动作。
我是有些意外。
嗯。萧山河把桌子上的一个榫卯机关盒子拿起来。
我爹在世的时候是个木匠,我从小跟在他身边,听他说了很多木工的东西,他告诉我中国榫卯的和谐之美,他也希望我能做个木匠。
小的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长大后也会成为一个木匠,直到我看到了木头厂的滑轮和拖拉机。我发现,机械运作起来,也是一种和谐之美。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真正想做的是机械,是把和谐之美运用到机械里面去,因此我大学念了机械工程,后来进了农机厂做总技术员,再后来,因为工作突出,被国家挑选去首都,做了动力工程师。
我萧山河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但是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
沈欢喜一直以为萧山河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长篇大论说这么多。
萧山河自己也有些意外,他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这么有表达欲。
这些话,他从前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也不想说,哪想到竟然和刚刚认识、结婚没多久的沈欢喜说了。
抱歉,说了这么多,你也未必会感兴趣。萧山河苦笑。
沈欢喜和拨浪鼓似的摇头。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啊!我很感兴趣的!我才知道原来你做的竟然是这么神圣的一份事业!你很厉害!沈欢喜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是真的,真实情感地,佩服和欣赏萧山河。
萧山河见平时一向很冷静很平静的沈欢喜竟然这么兴奋,眼里的神采飞扬,嘴角突然微微勾起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厉害?我挣不到钱,而且我受伤了。我的同事在做动力试验的时候出现了失误,险些没了性命,我把他救了出来,却伤了腿,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如果说你哪天觉得和我过不下去,可以随时离婚。萧山河很认真地说道。
这是沈欢喜第二次听到他提离婚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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