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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玉净瓶,是她同她的来处唯一有牵扯的,是她的命根子。
    既然在将军身上,那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耳听着更漏沙沙,青陆实在是无法安睡,就着月光看见了自己的工兵铲。
    将军扎营的地方是一片黄沙洼地,土质松软,一到下雨时,便泥泞遍地,那雨水砸在地上,不一会儿就能砸出一个坑来。
    干脆由她这个优秀的工兵,从外围挖个地洞,趁将军睡着偷回来吧。
    这个年头一起,便愈发地不可收拾。
    青陆也不管了,从床底下掏出来那半坛子晋阳春,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扛着小铲子,便偷偷摸摸地往将军营帐去了。
    往常她也能借着薛炊子的名头,好通过将军营帐四周的卫兵方阵,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眼下要去做的,是去将军帐里偷东西,堪比摸老虎屁股呐。
    提到屁股,她此时屁股又有点痛了。
    嗐,忍着呗,一路扛着铲子,就到了将军营帐两三丈远的地方,找了个树木葱郁的背人的地方,青陆就开始挖,挖一时歇一时,她在洞里越挖越深,越挖越深。
    打更人的梆子适时响起,子时如约而至。
    青陆站在黑暗的洞里,得意地一笑。
    头顶悄无声息的,蒙了一层厚毡一般的物事,青陆知道,这是将军营帐里的地衣。
    她拿小铲子轻轻地往那地衣一顶,发觉很湿厚重结实的样子,哪里敢捅破,便又往外挖了挖,终于窥见了一丝儿光亮。
    她悄悄地把土垫在脚下,慢慢儿地探出头去,地灯的微芒闪耀,是淡淡的天水色,柔软地照在那床塌之下,也照出了一个如星般寒冽清俊的人。
    他穿月白色的的道袍,袒露着一边的肩膀和胸膛。
    这是一副绝美的身条儿,筋骨分明,颜色温润,一丝儿多余的肉都没有。
    他此时垂目倚靠在床边,一双长腿长的无处安放似的。
    当他那双星芒黯淡的双目望过来时,青陆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该怎么解释自己此刻的举动?怎么解释都觉得像意图不轨。
    可那双充满着痛苦的眼神就那样盯着她,让她无处躲藏。
    她战战兢兢地举起了小铲子。
    我说我在练习挖战壕,您信吗?
    他信吗?辛长星头痛欲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死不足惜的小兵,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他此时实在无力去计较她的举动。
    连续四夜了,他又重新开始承受那些万钧的痛。
    肋骨断裂的痛,胸膛被踩碎的痛,使他忍不住向着那鬼头鬼脑的小兵,伸出了手。
    你来
    青陆万万没想到,将军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她从地里头爬出来,战战兢兢地靠近了大将军。
    将军好像受了什么重伤,就像第一次遇见他那样,蜷缩在原地。
    她的机会来了。
    青陆摩拳擦掌。
    她悄悄地拿手,去摸了一把将军的胸膛,再一路往下,摸到了腰间。
    都没有。
    她咦了一声,抬起了眼睛,却正对上一双寒星一样的眼眸。
    那眼眸深邃,有着深不可测的波光。
    她忽然就被他的气息笼罩住了,那是一种特别好闻的气息,比之兰桂还要沁人心脾。
    辛长星在剧痛中,被那一双似羽毛一般轻柔的小手,轻轻触着,痛像潮汐一般退却,随之而来的却是难以忍耐的痒。
    外面天光黑沉,不知道哪年哪月哪个时辰,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就在他的眼前。
    奇怪,她的身子骨羸弱,可却有一张软乎柔润的小圆脸,饱满鲜润,那样明致清透的眉眼,带着无比天真的眼神,比他想象的还要惑人。
    他该怎么办呢,那样鲜润若花骨朵一般的唇,该不该吻下去呢。
    青陆觉得有点燥热,七月的伏天,她同他挨的太近了,趁着他有伤痛,抓紧去寻她的宝贝才是正宗。
    可是这个念头才刚有,眼前人那张绝美的面容便靠近了,在她的唇边轻轻一印,旋即却离开了。
    青陆愕然,在他的怀中扭了几下,可他的手却愈发地抱紧了。
    辛长星忘记了他的疼痛,抱住了她瘦削的脊背,她的衣衫太薄,他在她的脊背摸到了一层厚厚的布,他顺着布找到了头,伸手一扯,竟然慢慢地扯出来一条长长的白绫布。
    有两个软软的小兔儿一般跳了出来,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之上。
    那样奇异的触感,让辛长星在伏天里打了个冷颤
    青陆像被雷劈了一般,从他怀里挣出来,双手抬起,抱住了了自己。
    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呢,青陆有点尴尬。
    灯色溶溶地照在了辛长星的面庞,他微微喘息,有些茫然的样子。
    青陆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咽了一口口水。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是个阴阳人。
    出去。
    帐门一掀,青陆被请了出去,她在原地抱着自己的那根小铲子,觉得心有不甘。
    这样大的代价,可她连自己的玉净瓶的毛儿都没见着。
    她懊悔地跺了跺脚,晋阳春这酒的后劲儿真大,她一点也不害怕,在营帐外头咋咋唬唬的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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