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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道儿子这些时日在右玉盘桓,竟然待了月余,回京两趟,连向她问安的功夫都匆匆,原来竟是被这不男不女的东西给勾了魂。
    可不得不说,这郑青陆虽扮做了男装,可相貌却绝美,一双眼眸更是明澈清透,实在是百十年难遇见的美人。
    对上她那倔强的眼眸,没来由的,她觉得自己心惊肉跳,稍微定了定神,她维持着端方的仪态,淡淡道:以女儿身充在军营里,无非是做军妓这等营生,郑青陆,你接了多少客,赚了多少银子,够赎身了么?
    恶毒的话听过不少,可这样羞辱人的,这是第一次,饶是青陆这等身经百战的人,此刻都觉得气如山涌,险些落下泪来。她在护卫的手中挣扎,红着眼圈梗着脖子怒目而视。
    佛祖在上,长公主殿下品性高洁,怎能如此污蔑民女,您不怕造口业么?受到这样的羞辱,青陆便是拼上一条性命,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长公主万没想到她眼中的贱蹄子竟然敢冲撞反驳与她,登时便冷哼一声,点了点下巴,身边的老嬷嬷顾氏立刻上前,扬起一个大巴掌扇在了青陆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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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陆被这一巴掌打的跌落在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公主,嘴角溢出了血,她擦了擦唇边,刚想开口,陈诚已然上前单膝拱手,凛然道:殿下明鉴,郑青陆乃是右玉军工兵部的小旗,在此番同北胡人的战役中,上阵杀敌绝无退缩,殿下这么说,实在是寒了这些为国效力的将士们的心
    长公主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殷红的指甲,傲慢地发号施令:陈校尉乃是我儿身边最为得用的将官,本应该为我儿分辨妖邪,怎么反而为这一个贱蹄子说话?莫不是你也同她做过买卖?
    这话说的太过杀人诛心,陈诚这回算是领教了长公主的嘴毒,他为人刚直,此时也不顾自身性命,正色道:殿下,大将军一时便会赶来,您若是想母子失和,大可继续。
    长公主挥挥手,命护卫将陈诚拖下去打,青陆此时已然是舌根麻痹,气的浑身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提了一口气看向长公主。
    殿下有什么火尽可以向着民女来,何苦牵连陈校尉。她看着眼前这位神色自若的长公主,胸中一阵腥甜涌动,民女曾经戎装上阵,为家国效力,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这里是观世音菩萨的道场,殿下再口出恶言,亵渎道场,怕是菩萨会怪罪。
    她本就无家累,此刻存了死志,一字一句地向着长公主说明,果不其然惹来了长公主的嗤笑。
    长公主面上在笑,心头却怒火隆隆,按下被气到颤抖的手,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地模样。
    郑青陆,不知道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野山鸡,竟然还想高攀我长公主府?你也配?堂堂的一国长公主,往地上啐了一口,声音愈发地尖利起来。
    你望望你那穿戴,再望望你那破帽子,本公主可一辈子没见过这等低贱的人儿,今儿本公主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头一回同你这等贱民在这儿废话,真是脏了本公主的口。
    出身农户,混进兵营,也不知走了什么路子,竟然来勾搭我儿,猪狗一般的贱民,不自量力!竟然还敢还嘴?造口业?本公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还怕造口业?届时给菩萨造个金身,我瞧瞧菩萨奈我何?顾嬷嬷,给本公主撕了她的嘴!
    青陆被按在地,听着长公主这一句句诛心的话,气的头昏脑涨,险些要厥过去,她存了死志,攥着拳头便睁开了那顾嬷嬷,扑上前就要将拳头砸在长公主的脸上。
    只是长公主身边护卫许多,一把将她拉开,那顾嬷嬷急于当狗,一个健步上前,捏住青陆的嘴,蒲扇般大小的手眼看着便要落在青陆的面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便听远处挟风而来一声,满含着怒意和焦急。
    住手!
    顾嬷嬷楞在了原地,所有人便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那空中有一俊逸身形脚下生风,几步便绕过护卫,身形迅疾地将青陆从地上拉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是大将军!
    辛长星胸中气如山涌,长剑出鞘,迅疾地插进了顾嬷嬷的胸膛。
    顾嬷嬷面上惊诧之色还未定,便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口中溢出了鲜血,似乎快要死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长公主看到从小跟着的嬷嬷竟然被儿子给一剑杀了,再看他将自己眼中的贱蹄子护在身后,胸中怒火翻腾,快要将自己的颅顶烧穿,她一个箭步上前,扬手便要打在辛长星的面上。
    辛长星冷冷地抓住了母亲的手腕,那眼神,冷的像冰。
    长公主心中跳个不停,儿子的眼神狠厉,像是从前丈夫看她的眼神,冷酷而绝情,她有些害怕,可自尊心不允许她服软。
    上柱国大将军,靖边侯,你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敢为了一介贱民忤逆母亲,你长本事了!她胸中怒火熊熊,出言斥责。
    辛长星将青陆掩在身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冷冷地看着自家母亲。
    青陆说的没错,佛门净地,母亲造口业,该当在佛祖面前悔过才是。他视线如雪山上最冰冷的风,如刀一般划过长公主的面庞,母亲如若再口出污蔑诋毁,那便怪不得孩儿忤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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