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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想什么,还不如想想别的,比如到时候到了丐帮大会,她这战斗力突飞猛进的水平是不是可以笑傲群雄之类的,总得给师父挣个脸面。
    但她这个犹豫了一下的语气却让苏梦枕误解了。
    “你这几日便动身启程去找黑面蔡家吧,打造完了武器可以不急着回来,离家出走到底不是长久之道,还是回去看看。”
    他可真够对下属体贴的。
    时年眨了下眼睛,“回去看看……万一我回不来了怎么办?”
    苏梦枕并没迟疑地回答道,“那苏某也只能亲自上门请了,不过,你得记得把身在何地的消息找人送出来。”
    镜子觉得这话听起来哪里不太对。
    这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像是离家出走的大小姐跟江湖头头情投意合,现下大小姐要回家去,江湖人士苏梦枕表示你家里如果不同意,我就打上门去说理,就是要告诉他刀往哪里使。
    再仔细一琢磨,这个棒打鸳鸯的大恶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可镜子再一看这两人,连地道接通床下这样的情况,讨论的都是如何利用地道给六分半堂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对话里就更听不出什么暧昧色彩了,他甚至怀疑时年会不会等到离开之后想念红袖刀还更甚一些。
    苏梦枕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
    金风细雨楼的重任在肩上,到底是合拍投契知己难求,还是朦胧的好感浮动,在她纵马踩着天泉山上初泛黄的落叶下山离开的时候,他也来不及多想了。
    时年没打算直接去找天/衣居士,她先去拜访了织女。
    神针乱绣法对她的助力毋庸置疑。
    不过在造访神针门之前,为防她在京城里惹的那些个麻烦,将她的飞刀走线联系到神针门,她先后换了几次易容伪装,又换了一匹马,这才来到了神针门的地方。
    所以到了最后,就连金风细雨楼的人也失去了她的消息。
    比起上一次来时候的晨光寂静,她抵达神针门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从围墙里传出来的吵闹嬉戏的动静,听起来就颇有活力。
    门上新挂着两个绣囊,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修过的正门上新刷的漆被这两抹鲜亮的颜色衬得也有些可爱。
    她敲了敲门,来开门的还是个熟人。
    正是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是你呀?”小姑娘歪着头又往外探了探。“需要我配合你给师父一个惊喜吗?”
    比起此前的沉默,她现在倒是多了点孩童的生气了。
    “其实倘若我想来个惊喜的话,我便不敲门了,”时年对她笑了笑。
    这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已感觉面前的人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有人从她边上拍拍她的肩膀,“你看,我不想敲门的话,你们这院墙实在拦不住我。”
    “走了,带我去见见婆婆,我之后便恐怕三五年都不见得能来一回了。”
    “其实可以不用叫婆婆……”那小姑娘嘀咕了句。“我现在都叫不出口。”
    诚如这小姑娘所言,这半年间时年的武功突飞猛进变化惊人,但她觉得可能还是织女前辈的变化更大一点。
    确实不能叫婆婆了,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妇人,如何能称之为婆婆。
    在她离开的时候,还只是有些心态变化,但此后每一日里满屋子的生机热闹,都让织女越发觉得自己将神针门发扬光大的活计,其实远比纠结于自己和天/衣居士之间的情感纠葛,要有意思得多。
    这些姑娘的针法,越是放开越是有自己的想法,以至于她的神针乱绣之法也有了突破的迹象。
    她生的怪病是心病,是以当年一夜白头,现在却是半年间白发变青丝,于是这个当世难得的美人病好后虽然年华不再,但气韵更胜从前。
    她依然像是一根明利的针,因为她不仅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她的徒弟,但在听着时年说起这半年里的经历的时候,她笑容里又有种让人眷恋的柔和。
    “织女前辈会介意我之后要去找天/衣居士吗?”时年托着下巴问她。
    秉烛夜谈燃着的灯烛,让她看起来更有种岁月眷顾的美丽,刺绣原本就是个很考验耐性的事情,所以她的眼神在此时也是沉静的,像是一块被捂出了一点温度的冷玉,“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也不对,还是有些介意的。”织女挑了挑眉头,“你若去到白须园,倘若看到的还是机月同梁的阵法,天机、太阴、天同、天梁各星平衡,那你便去把阵破了,当年我听了小镜的建议以雨中青伞破的天梁,你的内功性烈,可以直取太阴,给他那些个水弱花和香茅烧上一烧,也算出口郁气。”
    能这么开玩笑,看起来她确实是在这段感情里面放下了,又展露出了几分泼辣的性格。
    可惜时年才踏入白须园的地界,就先遇到了王小石。
    有人领路,她好像并不需要对别人的阵法横冲直撞。
    再次见面,王小石依然像是上次遇到的时候那样自来熟,他身上那种少年锐气飞扬,还有三分纯然,在京城里实在少见,“我听说了你在京城里的事情了,原本还说,不定是你先在京城里扬名,还是我先学成出师,看起来还是你技高一筹。”
    他露出了个仿佛秋日晴空的笑容,“也好啦,这样我在师父这里便多待些日子,等到过上几年我去京城里投奔你,你可不要嫌弃我这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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