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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人对自己的剑术也有些自信。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王一抓突然开口道, “剑诀这等精妙的东西, 倘若有这个入手学习的机会, 就算是我这半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 也是要忍不住看上一看的, 没有这个道理只能是平日里就用剑的人来学。”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时年和邀月的方向看了眼。
看出这两位在场最有本事的, 显然对这剑谱可以说是兴致缺缺, 他不由地松了口气。
“那照王老爷子的意思,现在若是给你一把好剑,你还能给我们来舞上一段?”冯天雨开口道。
他这关外神龙剑的名号自然是在剑道上得来的,如果非要以剑道来决出胜负的话,他当然更想要自己的对手范围先缩减缩减,虽然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个本事从一众用剑的人中脱颖而出就是了。
“倒也未尝不可。”王一抓还没来得及回话,邱清波已经抢先说了。
他话说出口便已经后悔了,因为啸云居士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一叱开山的功夫练多了,啸云居士在说话的时候嗓门也大得很,即便是站在最偏僻位置上的人也能听到他的声音,“我说邱七爷,你的枪都被人给折断了,你还要转行来练剑,岂不是哪边都不讨好。”
邱清波的脸绿了又紫,紫了又红,他的红缨枪现下已经变成了一根杆子和一个枪头,这确实是个不争的事实,黄鸡大师身为啸云居士的好友其实同样没在时年的手中讨得了好,但光从后来抵达峨眉的人直观所见,这受挫最重的无疑还是武器都被人给打断的邱清波。
“好了,各位又何必在这件事上浪费多余的精力争吵,”邱清波确实与江别鹤的关系不差,毕竟一个是浙东邱家的七爷,一个是江南大侠,就算是出于养护名声的一点目标,这两人都是要彼此认识一番的。
邱清波被人戳到了痛脚,江别鹤这个惯会打圆场博取个好声名的人自然不能坐视不顾。
“如今这本剑谱的真实性尚未可靠,一来无法确定剑谱是否当真出自燕南天之手,二来,就算是什么其他的剑道名家,也无法保证此人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辈,正是要借着这秘籍来搅动当今武林的风云,更有甚者,倘若这剑谱的法门乃是什么魔道功法,反而让依照遴选手段选出来的人走火入魔了,岂不是如今武林的损失。”
江别鹤此时还哪里看得出昨日被人在集市上逼迫到不得躬身道歉的样子。
除了时年身边的邀月用依然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来了句“不伦不类”,谁看了都得说,这位江南大侠当真是个让人觉得风采气度过人之人。
尤其是他这三言两语之间全然没有为自己考虑的意思,字字句句都是担心这秘籍会给武林引起争端,让对剑诀有心思的人出于对个人安全的考量,对他难免有那么几分好感。
“江南大侠这话说的不错。”江别鹤摸着自己的胡须,将众人的目光和表情尽收眼底,眼中潜藏着几分得意,觉得昨日的情况带来的憋屈已经被洗刷殆尽了,也正是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清朗的女声开了口。
他循声望去,看到开口的是时年,想到她昨日因为他一句可杀不可辱,直接将他踢到了无牙门下的队伍中,江别鹤便不由生出了几分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她紧跟着便开口说道,“剑谱到底出自正道还是邪道自然是要分清楚的,否则万一费尽心思给这剑谱选了个可堪托付之人,转天这位便被发现改投了魔道,那就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听闻江南大侠琴棋书画精通,那不如先替各位掌掌眼,这剑谱封皮上的这个剑字,倘若由你品评来是何水平,又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写下这样的字。”
看到众人都看向了他,托着剑谱的小道童表情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便将这秘籍给举了起来,正将那一个“剑”字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先前没看清楚这剑谱的,现在怎么也都该看清了这一个笔力深厚的剑字。
铿然剑光围绕着这个字展开,就好像这乍看起来中正,细看又觉金戈铁马的一个字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剑道的世界。
连神锡道长都觉得,自己当日觉得这个字中只见杀机不像是纯正的剑气,实在是自己当时在地宫之中太过于紧张而造成了误判,这如何不是一位只有剑道上本事登峰造极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字?
他又哪里知道,时年这几日闲着无聊等人到齐的时候,将她曾经围观燕南天教授小鱼儿神剑诀时候的所见所闻,和在五绝神功中记载的提取各门派精妙剑招以及触类旁通的变招中有所感悟,仿造着当时的笔迹重新写了个“剑”字。
她又琢磨了一番后将自己见过的剑招拼凑编造出了一套看起来足够糊弄人的,将这剑谱的里面给填满了,否则当日若非是争执不下剑谱的归属,神锡道长翻开剑谱看到的就应该是一本无字天书。
这倒还要多亏那绘制藏宝图的人,如若不是他异想天开地想到要把东西放在峨眉的灵厝停放禁地,时年也没法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一个足够有信服力的造假。
“此人笔力雄浑,笔画疏朗开阔,”江别鹤刚说了两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说不下去。
他正是接到神锡道长邀请来的,是以昨日上峨眉山后,便见到了这被神锡道长随身看护的剑谱,这写出这一个剑字的人到底是正是魔,其实在这一个字中已经有了征兆,他现在再来说什么之前的怀疑不过是为了列位着想,实在听来有些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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