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82页

      然而这黑衣人眼看着便要追上薛斌,忽然觉得膝盖一痛,朝周围看去又分明没有旁人。
    之前便跟在薛斌身边的阴颜早已经仗着自己的轻功比这位暗卫要强,躲藏了起来。
    目送着薛斌在身后拦截的人这一个愣神的停顿之中冲进了药庐,她飞快地翻身从屋顶上跃下,转头就去找了时年汇报。
    薛斌惹出的动静可一点不小。
    像是生怕那个背后操控的人还会阻拦他的动作,这混不吝的家伙居然拖着张简斋便往左明珠的房间方向走。
    他身上本就是一身的药味,更是因为监督制药看起来衣着朴素,黑灯瞎火的他为了防止左明珠声名受损直接打起了自己是张简斋的药童的名号,一路扯着嗓子声称神医研究出了解决左明珠病症的药。
    “有些人还真是逼一逼能有几分急智的。”时年笑道,“原随云若还能坐得住,我倒要佩服他是个枭雄。”
    原少庄主已经要气疯了。
    薛斌这一闹干脆利落地将整个掷杯山庄的人都给叫了起来。
    无论张简斋解决的是左明珠还是左轻侯的病症,都是件好事,起码左明珠是明面上左轻侯唯一的继承人,掷杯山庄中有一位主事者也是个好事。
    等到原随云佯装是被山庄内的动静吵醒前来,已经是左明珠醒转,被薛斌搀扶着裹着一身厚重的披风朝着左轻侯的房间走去的时候了。
    左明珠听闻父亲中毒的噩耗,惊得面色愈发苍白。
    她跌跌撞撞地奔到父亲床前,看着像是被脸上的两道灰线吞噬了生机的左轻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左轻侯抬了抬眼皮,像是随时都会睡过去,只是靠着内劲运转强撑在这里,他轻轻拍了拍左明珠的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开口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劳神医费心了。”
    “父亲,您感觉怎么样?”左明珠哽咽开口。
    她卧床了这么多天,其实也没什么力气,父亲这样的情况更是让她六神无主,尤其是当她听到左轻侯紧跟着开口说的是“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能不能等到神医的救治还另说”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但握住她的那只手在此时稍微加重了几分力道,又让她看到了点希望,强行振作了起来。
    “明珠你能活着我便放心了一半,”左轻侯这话说完,沉重的喘息从他的胸肺之间发出,好像压着一块巨石,等他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我虽还没死,却已有人死如灯灭的感觉了。父亲有三个遗憾,想着万一出事,怎么也得在死前了解。”
    “父亲您尽管说。”
    左明珠本以为父亲想说的是关于掷杯山庄的未来和她的归宿,却忽然听到他说道,“第一件事,施举人曾经是我的好友,后来因为他娶了个恶婆娘,我便跟他疏远了,他还给自己儿子娶了薛衣人的女儿,我更看他不起……但现在,我有些想念曾经一起饮酒作乐的日子,你替我将他请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无论如何左明珠都说不出个不字来。
    “第二件事,我与薛衣人斗了二十多年,现在再多仇怨也带不到地下去,我想将他请来,也请在场的做个见证,倘若我出了事,请薛家庄不要为难你。这封信,你写不合适,我想请原公子代笔。”
    原随云突然就成了视觉中心,他能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在他身上的期待和注视,让他就算想说个不都不行。
    张简斋摸了摸胡须,觉得左轻侯果然是个疼惜女儿的好父亲,等薛衣人一来,此事便转为喜事了,谁知道他紧跟着便听到左轻侯缓缓说道,“第三件事,我知道你不擅长管理庄中事务,所以我想将掷杯山庄托付给时年姑娘,庄中的财富会留一半作为你的嫁妆……”
    “我替你物色了一位夫婿,便是拥翠山庄的少庄主,但我知道你若不喜欢他,谁也强迫不了你,所以我只是提前写了封信,请观鱼兄带着儿子来一趟,你若不愿就此作罢。我病得太重,薛衣人来此只有时年姑娘限制恐怕不够,听闻他弟弟也是个剑道高手,有观鱼兄同在,我才算是放心了。”
    薛斌的脸色一变。
    他本听到第二条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听到第三条却发觉真如原随云所说,左轻侯更看好的人还是李玉函。
    偏偏左轻侯在说完这三件事情后眼皮便沉了下去,陷入了昏厥之中,他此时想跳出来说自己是薛家庄的二公子也来不及了。
    屋内乱做了一团。
    时年趁乱朝着原随云看去,见他低垂下来的面容上,微微上挑起的唇角弧度间带着几分又有了新主意的恍然。
    今夜的一堆坏消息里对他来说还是有一条好消息的。
    比如说,他或许可以趁机先除掉薛衣人。
    不过是蛰伏时间更久一些而已,武维扬那里已经得手了,再解决了薛衣人。
    其他的,尚且还有机会。
    第131章 (一更)
    这一晚对掷杯山庄而言无疑是所有人都难眠的一晚。
    左明珠的苏醒是庄内的喜事, 但左轻侯的情况却在夜里直转而下。
    他在昏迷之前让左明珠和原随云各自替他发出去的信,已经写完之后加盖了由时年代行接管的庄主印信,星夜兼程地送了出去,可他自己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左明珠拽着薛斌的手在屋外的走廊上担惊受怕了一夜, 忽然体会到了此前她躺在那里的时候左轻侯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