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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襄阳那里,汉水派的龙头老大钱独关,其实暗地里是阴癸派的人,我打算前去看看。”
此前跋锋寒便曾经说过,在襄阳一带他知道有魔门势力驻扎,只是没想到是阴癸派门下,还是个让人觉得并无可能有可能是阴癸派弟子的人。
魔门各支势力,眼线遍布天下,就连总坛都有可能随时更换。
石之轩自己的行动就是向来隐秘,若非是时年直接以石青璇作为诱饵,绝无可能如此轻松地将他引出来,他以己度人,也知道他此前知道的什么阴癸派驻地,也未必就真能还对得上号。
倒是他意外得知的乃是阴癸派弟子的钱独关,身为汉水派的老大,无论如何也会在那里。
正好被他用来观望一番时年在得知此消息后,对钱独关对襄阳的处理方式,进而探查她的背景。
他自己的误判让侯希白和他自己都一道栽了,所以现在他纵然对侯希白所说的,对方可能出自久不涉足中原势力争斗的岭南宋家的说法,其实有那么几分信了,还是觉得这些事情需要自己的眼睛当面看看。
石青璇隐约觉得时年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做出的反应有些怪异。
那绝不是得知了魔门一派势力的重要线人所在,大有可能有机会为民除害的激动,反倒像是又有新品种的阶下囚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惊喜的情绪。
她的神情微微一滞,本想提醒对方莫要将石之轩想得太过简单了,可再一想,时年这自己完好无损反而将石之轩给打吐血的状态,好像说一句简单也并不为过。
“汉水派?”徐子陵试图从自己和寇仲之前在江湖上的行走经验中找出这个名字,却还是失败了,“八帮十会之中并无汉水派的存在,想来这个龙头老大……”
听上去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人物。
时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汉水派的意义若是石之轩不曾说谎的话,应当不小。钱独关的汉水派让他这个在襄阳做丝绸生意的买卖人,在黑白两道都各自有了身份,与当地的富绅和江湖名流结交,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如今各方势力割据混战,谁也不知道暂时还未落入任何一方势力之手的襄阳,官方指令下掌权的长官会不会在哪一天就丢掉了性命,到时候若是来个什么众望所归的推举,这位钱大老板上位的可能性不小。”
徐子陵醉心武艺,政治敏感性却不低。
他难免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险些当了他和寇仲义父的杜伏威,江淮军是对襄阳这一方地方是有觊觎之心的。
一个是距离襄阳本就不算太远的瓦岗军势力的龙头老大翟让,襄阳重镇对瓦岗军来说无异于是嘴边的肥肉,就算翟让可能会不吃,李密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地方。
而现在按照时年从石之轩那里得来的消息,这单论军事防御完全可以关起门来阻拦千军万马的地方,居然被阴癸派布下了如此重要的一招暗棋。
他虽然不知道时年打算如何做,却也忽然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了。
船只掉头的决定显然是拦不住的,这艘掉头之后顺流而下的船在大半日后便抵达了襄阳,这汉水之旁诸条河流交汇之处的城市,城墙高耸的轮廓已经浮现在江畔的暮色之中。
城外准备在日落前回城的襄阳人便都看见了个天下少见的景象,一座简陋的滑竿抬轿上坐着个神清骨秀,卓然若仙的青衣公子,四个人抬着这架抬轿,又有六个人跟在她的身侧——
两个年轻俊朗的看起来就是一派很有活力的样子,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文士面带愠怒,被身旁的青年搀扶着,而另外两个同样看起来并非寻常人,皆是异域的长相。
这一行十一人——若非石青璇最后选择留在船上替她看着这艘船没跟来,便应当是十二人才对——实在是看起来比任何人数更多的阵仗都要来的有气势得多。
而巧合的是,在他们的对面还真有另外一支势力正在进城。
“双刀”钱独关算起来也算是这城中的知名人物了,更兼之他身量瘦长,又生了张还算潇洒俊逸的脸蛋,领着十多个手下出行,好一派浩荡威风的景象。
但两边一遇上,是当老大的料还是个打杂的好像立时便显现了出来。
时年曲肘撑在滑竿的扶手上,朝着钱独关的方向看去,但她看的不是钱独关,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
那是个漂亮得异乎寻常的女人,在她含情而羞涩的面容上,带着一缕令人觉得心悸的艳色,但再看去的时候,她又分明美得不带什么攻击性。
发为血之余。
时年一看她那头乌亮的头发状态,便知道她的精气神因为武道境界,维持在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状态。
就像石之轩,虽说有那么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还是没面临秃头的危险。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是说她的年龄也大了。
那美貌惊人的女人实打实地是个魔门之中的年轻高手!
第207章 (二更)
两方的人马都明摆着是要入城。
或许时年这边也称不上人马, 毕竟只有人力轿子没有马。
而她在看向对方的时候,对面的人也在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那个格外被时年留意到的女人, 从衣着打扮和面容上, 都有种淡雅庄重之感,眼波之中却自有一种功力未能尽数收敛的妖异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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