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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蛛娘则诧异地睁开双眼:我根本就没开口,你怎会知道解药在哪?
谢容姝不答,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追问:徐怀远派你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蛛娘生怕被她再窥出什么来,赶忙闭上了双眼。
可与此同时
她脑中不受控制再次浮现出的画面,却又一次尽数被谢容姝看了个清楚明白。
她在蛛娘的记忆里,看见徐怀远身边的近侍,交给她一枚太医院的身份令牌,还嘱咐她道:爷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夜都不能让肃王和桓王活下来,事成以后,他自会告诉你,你主人的下落。
蛛娘几乎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当即易容成医女模样,守在太医院里,恰好太医院调拨医女来驿馆换班,她便轻而易举混进了驿馆里。
可是,来了驿馆以后,蛛娘才发现,上房里宁王楚渊亲自坐镇,一直盯着,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直到半夜,蛛娘才只能出此下策,制造混乱,妄图趁乱摸鱼。
没想到,她刚得手便被宁王的人抓获。
那毒蛇吐信的声音,是蛛娘在江湖惯用的口技。
蛛娘虽然最擅长易容和下毒,可她并不算是专门的死士,更不会为了完成差事甘愿去死。
可偏偏像刺杀肃、桓二王这种事,刺客一旦有了全身而退的心思,必会留下破绽。
蛛娘怕自己也中了毒,所以才会带上解药。
随身带解药,便是蛛娘今日最大的破绽。
谢容姝不明白,徐怀远为何会派蛛娘,来做这等差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主人是谁?谢容姝压低声音追问道。
方才她在蛛娘记忆里,听见徐怀远的近侍对蛛娘允诺,只要事成便告诉蛛娘,她主人的下落。
前世谢容姝可不曾听说过,蛛娘除了徐怀远以外,还有别的主人。
主人?
蛛娘听见谢容姝的问题,猛地睁开双眼,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妖孽你是妖孽
蛛娘总算意识到什么,疯狂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开谢容姝的手。
别碰我!蛛娘惊叫出声:你是个妖孽!你走开!走开!
谢容姝岂会给她挣脱的机会,沉声追问:你主人究竟是谁,徐怀远跟你主人有什么关系?
这问题显然与今夜驿馆刺杀之事毫无关联。
可谢容姝却直觉感到,这其中的答案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不,我不知道,我没有主人,没有!
蛛娘已经意识到,谢容姝可以窥探她的记忆,竭尽全力不去想跟主人有关的一切。
可是,人永远都是越不愿去想的记忆,反而会不受控制越往外露头。
谢容姝杏眸微眯。
她从蛛娘竭力抑制的记忆里,看见一个身穿西疆服饰女子的身影。
许是记忆太过久远,那女子的面容很模糊,大部分时候,蛛娘因为谦卑恭敬,总是垂首跟在那女子的身后,画面便鲜少出现那女子的正脸。
谢容姝虽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却隐约可以辨认出,蛛娘随那女子出入的府邸,正是威远侯府。
你主人来自西疆?跟威远侯府有什么关系?
谢容姝的话音刚落,蛛娘的脑中,便浮现出那西疆女子与已故威远侯夫人交谈的画面。
谢容姝蹙了蹙眉。
威远侯夫人,已去世十多年,蛛娘此时回忆起她的主人,都是十多年前的画面,便就意味着她主人怕是已经消失了十多年。
因着那女子身穿西疆的服饰,和十多年的这个时间点,谢容姝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玉殒、和自己母亲的死。
谢容姝内心狂跳,手也禁不住在发抖,她强迫自己镇定,紧攥着蛛娘的下巴,沉声问道:你主人既与威远侯夫人是旧识,可与安平侯夫人姜莲的死有关?
若说方才蛛娘只是诧异惊慌,此刻接二连三被谢容姝窥探到自己的记忆,她已经骇到极点。
不不
蛛娘一直试图从谢容姝的手上挣开,可她的下巴,却被谢容姝捏得死死的。
她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摆脱控制,也没法阻止谢容姝窥探她的记忆
你是妖孽!蛛娘戾气十足地道: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知道主人的事!
说完这话,她朝谢容姝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下颌狠狠用力一咬,一道暗黑的血线,瞬间从她嘴角流出来,也让她脖子一软,无声无息闭上了双眼。
这个转变,实在太快,快到让谢容姝和她身边的暗卫根本来不及阻拦。
王妃,她死了。暗卫摸了蛛娘颈间的脉搏,朝谢容姝低声禀报。
谢容姝万没想到,随身带解药,给自己留后路的蛛娘,竟会因为她的问题而自绝身亡。
这还是两世以来,第一次有人真正死在谢容姝手上,惊得她猛地收回手,站起身,踉跄便往后退去。
谢容姝的位置离门槛很近,猝不及防间,她的脚跟绊上门槛,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跌去!
完了。
谢容姝认命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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