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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 夜鸢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 呈到谢容姝面前:这是殿下让属下专程带给王妃的,殿下说西北战事紧迫,他暂时无法来接王妃, 但王妃身上的毒不能耽误,如今有了玉蝉,请王妃尽快开始服药。
谢容姝接过瓷瓶打开, 放在鼻尖嗅了嗅, 立时闻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很显然,这是楚渊用血做成的。
上次他给的那一瓶,还在谢容姝随身的荷包里。
都这种时候了,楚渊还记挂着她身上的毒。
谢容姝红了眼眶,鼻尖有些泛酸:殿下他伤势如何了?
凤山军中的军医是老承恩公精心挑选的,王妃请放心, 殿下的伤势已经无碍。
说到此, 夜鸢顿了顿, 又道:殿下特地嘱咐, 王妃身在西疆, 日后不管听到前线任何消息,都无需担心。
任何消息谢容姝敏锐地问:指的是什么消息?
属下不知。夜鸢如实道:殿下只让属下告诉王妃,他的死讯比活着更有利于战事,王妃若想不明白,过段时间就会明白。
死讯比活着更有利于战事
谢容姝眉心微动。
西匈和狄奴三十万大军压境,这样的阵仗已不仅是西北军和凤山军,强强联手就能轻松破敌的。
还需要兵马、粮草辎重,都是要朝廷上下齐心协力才行。
倘若这种时候,朝堂上出什么幺蛾子,只会拖累战事的进程。
谢容姝一想到那个藏首藏尾、又深受皇帝信任的穆昭凤,便觉得楚渊如今伤势未愈,顺应局势隐在暗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谢容姝点头道:转告殿下,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他。
夜鸢领命退下。
谢容姝将瓷瓶紧握在手心,仰首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只希望远在西北的舅舅和楚渊,还有表哥,能够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穆雪薇就让人暗中将谢容姝从院子里带出来,在郡主府的角门上了马车。
刚上马车,穆雪薇便从包袱里拿出一件侍女穿的衣服,递给谢容姝:小哥哥,委屈你一下,那个地方只能女子才可进入,你得穿上这身衣服才好掩人耳目。
就在马车上换吗?谢容姝迟疑道。
穆雪薇赶忙转过身去,双手捂住眼睛:你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
谢容姝见状,叹了口气:无妨,你早晚也要知道。
穆雪薇闻言,疑惑地转头
就见谢容姝伸手,将她颈间贴的喉结揭了下来。
你你你是穆雪薇错愕地睁大了双眼。
谢容姝解开身上的衣裳,将那件侍女的衣裙换上,又熟稔地将头发绾成王府侍女的发式。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便从翩翩少年郎,变成了干练的侍女模样。
出门在外,女扮男装更方便些,先前未曾告知郡主,还请郡主见谅。谢容姝歉然解释道。
不妨事,不妨事。穆雪薇连忙摆手,随即,她想到什么,问道:那你是宁王的宠
妾字尚未说出口,穆雪薇觉得以谢容姝这样的人品,不太是像做妾的,可宁王妃又怎会巫术呢?
穆雪薇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是宁王妃。谢容姝看着她道。
穆雪薇闻言,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向谢容姝见礼。
可车厢这么小的空间,若她当真站起来,定要碰到头。
谢容姝眼明手快,将她按了回去。
殿下与我都不愿让人知道我私自出京之事,还请郡主能保密,这些虚礼便都免了吧。
穆雪薇连忙点头:你放心,我绝不告诉别人。
一想到眼前这个厉害的小哥哥,竟然还是宁王妃,穆雪薇瞬间便对自己要做的事,生出更多信心来,不觉间看向谢容姝的目光,又更亲昵了许多。
两人说话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穆雪薇对着谢容姝道:此番进去,委屈王妃跟在我身后,做我的侍女。
谢容姝点头,依言跟在她身后下了车。
眼前是一座古朴大气的府邸,朱红大门前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疆药司三个大字。
有隐约的草药气味,从大开的府门里面飘出来。
穆雪薇低声介绍道:此处是管理西疆药草的地方,原本是大巫在世时创办的,后来大巫去世以后,便由姑母暂代,再后来姑母失踪,这疆药司便暂记在我的名下。
说着,穆雪薇朝门口的守卫点头示意,便带着谢容姝,直直走了进去。
谢容姝跟在她身后,好奇朝四处打量。
与其说疆药司是个管理西疆草药的衙门,倒不如说它就是个草药园子。
从大门进去,偌大的府邸被分割成若干个小院,每座小院便只有一间房间,其余地方皆是种植药草的苗圃。
只是,从门口的守卫,到各个小院看护的人,皆是女子,这样的阵仗倒还当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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