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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还真是纸糊的人儿,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只这一会儿功夫,便就病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也不知道安平侯府和忠毅侯府是怎么教女儿的。
德妃当着众人的面,淡淡说出这种话,便是对谢容姝极为不满的意思。
在场的夫人太太们十分清楚,以后这后宫便是德妃的天下,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心里自然对此事有了见解。
德妃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对着内侍吩咐道:让后头准备准备,既然众位今日来参加法会,也算与仙鹿有缘,便同本宫一同去接一接仙鹿的福泽。
内侍闻言,眸光微闪,躬身下去安排。
而在场众人,一听能去瞻仰仙鹿,心下甚喜,齐声称是,跟随德妃一道朝金仙观的后山走去
第二天下午,绿枝神色匆匆赶来王府求见,带来了谢容姝意料之中的消息。
那头仙鹿死了。
绿枝凝重地道:德妃娘娘带着人去金仙观后山观赏仙鹿,没想到仙鹿在人前走了两圈,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事关重大,御林军把金仙观围了起来,将在场之人逐一盘查,直到深夜才把人放出来。
说到此,绿枝眼底带上几丝忧虑:咱们悦来楼安插在好几家的眼线,听到各府都在传,说您昨日提前离席,应该与此事有关。
谢容姝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惊讶。
他们既然兴师动众用仙鹿给她做了这么个局,无论她提前离席,还是留在观中赏鹿,该栽赃在她身上的嫌疑,他们定会栽赃到底。
只是,谢容姝很好奇,她人都不在观中,他们又要如何将此事与她扯上关系。
就仅仅只是传言么?若仅靠传言的话,皇上不见得相信。谢容姝淡淡地道。
有证据。绿枝犹豫几息,看着她道:有人看见一个坤道跟王妃一起上马车离开了金仙观,那坤道昨夜曾鬼鬼祟祟出现在后山,现下御林军正在全城搜捕那名坤道的下落,听闻灵云观也被封了。
谢容姝听见这话,脸色微变。
昨日她离开时,念真已换作女装,扮作丫鬟模样。
可传言却说是个坤道同她一起离开
看来,他们已经查出念真的身份,要用念真来拖她下水了
第105章
倘若昨日, 谢容姝没有坚持让念真随她一道离开金仙观,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谢容姝昨日回府以后,便将念真留在王府里, 亦没有送她回灵云观,也就因此避开了御林军对灵云观的搜捕。
仙鹿之死, 让谢容姝几乎可以断定, 事情正如她先前所料
德妃和晋王必定在仙丹里,下了血魂草膏之毒, 让皇帝吃下仙丹以后, 有返老回春之感, 以为仙丹果然有效用。
这两年里,皇帝广纳后宫,沉迷后宫美色, 便是很好的证明。
皇帝也因此对照料仙鹿的晋王,和炼制仙丹的三玄真人越发器重。
可那血魂草膏,大巫统共只留下一小坛, 早晚有用完的时候。
一旦血魂草膏用完, 皇帝吃不到仙丹,身子便会迅速衰败。
这样的反噬,势必需要有人承担后果。
而谢容姝,这个刚死了夫君,身后又站着忠毅侯府和承恩公府的人,便是德妃和晋王选中的, 承受后果之人。
再过几日, 便是西北军和徐家军, 两军将帅带着大战有功的亲卫回京述职, 接受封赏之际。
德妃和晋王选在这种时候对皇帝下手, 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谢容姝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
楚渊究竟有没有将血魂草膏之事,提前向皇帝透露。
倘若有,那眼下的种种,便是皇帝有意冷眼旁观德妃母子作妖。
可若没有
对于谢容姝来说,便是步步惊心的生死之局。
眼下,谢容姝只有见过皇帝,或者见到楚渊才能知道,究竟是哪种情况。
不过,无论真相究竟是何种情况,谢容姝既已在两年前便洞悉其中的玄机,已足够她在必要时候自保。
谢容姝深知现如今宁王府并不安全,便嘱咐绿枝带念真离开,又安排暗卫随护在念真身旁,这才静下心来。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事,实在有限,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待事态进一步发展,见招拆招。
仙鹿之死的消息,不仅在京城引起了轰动,更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传到了几百里外,正赶往京城受封的两军营帐里。
西北军营帐中
易容成忠毅侯近卫的楚渊,看过飞鸽传书里的消息,剑眉深蹙。
他站起身,走到营帐外,在夜色里左转右转,无声走了约莫一刻钟,停在一个偏僻狭小的帐篷前。
谁?
他刚停下脚步,帐篷里便传出戒备十足的询问声。
是我。楚渊面无表情地道。
刷的一下,帐篷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一张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的面容。
若谢容姝在,必定能认出此人是谁
正是诈死以后,许久都不曾再露过面的西疆前南庭王穆元兴。
当初穆元兴听从谢容姝的建议,为了连城百姓的安危,决定诈死先一步离开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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