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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姝霎时红了眼眶:你是为了我才
就算不是你, 他也会以承恩公府来要挟, 让我喝下那东西。楚渊看着她,在心里无声道。
他的记忆里, 因为这话, 浮现一段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 也是高公公,端着朱红托盘,托盘之上放着白玉壶, 神色匆忙从月华宫走出来。
那画面的视角很低,好似是从小孩子眼睛看过去的记忆。
谢容姝几乎能断定,这是楚渊小时候, 站在月华宫台阶下, 看到的画面。
高公公、白玉壶、月华宫。
这三个关键点,无一不在告诉着谢容姝
这段模糊的记忆,应该是与皇后的死有关。
母后也是被他像对你这样,害死的吗?谢容姝温声问道。
因着这句问话,楚渊才意识到谢容姝在他记忆里看见了什么。
是,也不是。
楚渊看着她, 无声在心底道:母后察觉到酒里有毒, 便知道皇上对她起了杀心, 为了保住她血液能化毒的秘密, 也为了保住顾家不受皇上猜忌, 所以母后选择了自杀。
谢容姝看见,楚渊记忆里,身穿青色翟衣的皇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对他道:孩子,听你外公的话,离开皇宫,走得越远越好,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血能解毒,唯有如此,有朝一日,才能保住你的命。你的父皇,没有心,他弑兄杀父上位,禽兽不如,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皇后的声音,沉痛悲凉,声声泣血,让人揪心。
楚渊握着谢容姝的手,从脸颊拿开,将她拥入怀里,闷声道:别看了,再看下去,徒增伤心。
他的声音隐忍中带着悲愤,明明他自己想起这段往事,已经心痛难受,却还怕谢容姝伤心。
好,我不看。谢容姝怜惜地轻抚楚渊的后背:咱们都要向前看,恶有恶报,总有一日,皇后会看到那人的下场,到时定会含笑九泉。
楚渊紧抱着她,点了点头。
待他情绪稍稍平复以后,谢容姝这才问道:高公公送来的东西里,究竟掺了什么东西?
鹿血配血魂草膏。楚渊压低声音冷声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他想试探我如何解毒,那便让他瞧瞧好了。
他若知道你能解毒谢容姝担心地问:他会如何对你?
不管他会如何对我,都不能伤我分毫,我亦不会让他伤你分毫。他若想置我于死地,我必让他先下地狱。楚渊寒声道。
谢容姝知道他既这么说,定已有了万全之策,总算心下稍安。
你的计划里,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她一本正经地问道。
楚渊回神,下意识想说没有,可一看到谢容姝希冀的眼神,心下一软,执起她的手,再次抚上自己的脸颊,在心底无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谢容姝,末了道:你若想帮忙,便让悦来楼替我办一件事
又几日过去,京城的局势在悄悄发生变化。
皇帝先是撤了围在晋王府外面的禁卫,勒令晋王亲自带人彻查上清宫。
只用三日时间,晋王便将上清宫三玄真人的罪状罗列了百余条,一夜之间,上清宫三百余人悉数获罪,秋后问斩。
此案震惊朝野内外。
只是不知何故,随着上清宫的倒台,皇帝服用三玄真人进献的丹药,身中剧毒、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皇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不得不亲自批改奏折,日日上早朝,以证明自己身子无碍。
然而,尽管早朝之上,皇帝脸色如常,半分没有中毒的迹象,可大臣们却不约而同纷纷谏言,催促皇帝尽快立下储君。
立储一事,素来是正当壮年的皇帝,最忌讳的话题,而现下,他却不得不压着心头火气,同大臣们委与虚蛇。
而这种时候,宁王被禁足在宁王府,反倒晋王带人彻查了上清宫。
不了解个中缘由的人们,自然便将晋王当作储君的大热人选,晋王本就在朝中经营多年,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如此,从表面看上去,便有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
可晋王心里却十分明白,自己母妃事败,皇上决计不会放过他。
为了保住小命,他频频去威远侯府登门拜访,只希望徐怀远能像以前那样,为他出谋划策。
而已经成为威远侯的徐怀远,对晋王的态度,却十分冷淡,次次都以操练禁军为由,将晋王晾在府里。
皇帝因此对徐怀远愈发满意,又给他调拨许多人马,让他密切关注驻扎在京城西郊凤山军的动态,一旦有任何异动,便可直接出兵镇压。
另一边,打从进京以后,便等着皇帝召见的忠毅侯姜远山,却一直没有等到进宫面圣的机会。
京城表面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因皇帝中毒的消息外漏,而暗潮涌动。
高公公接连送了六日的补汤,从第七日开始,便不再送汤去宁王府。
楚渊在断药的第二日,身体开始出现血魂草膏断药以后衰败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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