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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说到最后,神色已十分黯然。
    谢容姝这才明白,皇上患上的隐疾究竟是什么。
    难怪他会对返老回春、长生不老的灵药这般痴迷。
    以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吃了灵药以后,雄风大展,死灰复燃。
    难怪后宫沉寂多年以后,在这两年里添了无数新人
    先前我曾听闻卢婉儿是跌进太液池死的,按舅母所言,其真正死因既是被皇上处死,以安抚顾家,那顾家可有人见过卢婉儿的尸身?谢容姝问道。
    顾夫人点头:高传良亲自带人,将卢婉儿的尸身扔进了乱葬岗,还通知了顾家,顾家赶到时,那尸身已被野狗分食,血肉模糊,死状极惨。
    谢容姝闻言,眼底带着几丝唏嘘!无声叹了口气。
    只可惜,殒命的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并非真正的罪魁祸首。
    想必,那具被野狗分食的尸身,八成便是那位被穆昭凤易容后取而代之的德妃。
    可笑的是,晋王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将穆昭凤这个贼人认作亲母。
    想必这也是为何,就算穆昭凤事败,皇帝都不曾为难晋王的原因。
    儿子是嫡亲的儿子,儿子的母亲是假的。
    只要皇帝在晋王面前戳破穆昭凤的伪装,这对母子间脆弱的同盟,便会瞬间瓦解。
    谢容姝从顾夫人处知道了皇后身死的真相,打从心底对皇帝又憎恶了几分。
    她记挂着楚渊,向顾夫人告辞,不待宴席结束,便离开了忠毅侯府。
    然而,谢容姝的马车,刚转过巷口,便被一队人马拦了下来。
    威远侯徐怀远,换了身竹青色长袍,头上戴了一顶帷帽,遮挡住脸上的伤势,走到马车窗外。
    阿姝,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还有气,可你真的听我一句劝,这几日莫回宁王府,好生在忠毅侯府呆着,宁王那边自有人照料,如此皇上也不会为难姜家。徐怀远隔着马车温声道。
    谢容姝本不欲理会,可听到与楚渊有关,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戒备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怀远见她脸上尽是关切之色,以为自己提及姜家的话,终于引起了她的重视,便索性压低声音,将皇帝要他率禁军围上忠毅侯府,以此逼迫宁王配合穆惜月医治之事,告诉给了谢容姝。
    谢容姝瞳孔一缩。
    她没想到,现如今穆惜月竟会来横插一脚。
    先前那血魂草膏已经让楚渊元气大伤。
    再这么下去,楚渊的身子,不知还要遭受多少折磨。
    谢容姝恨不得立时就回王府,守在楚渊身边。
    徐怀远见她大为受惊,便温声劝道:今日若非是我,换做他人,定要谨遵皇命将忠毅侯府围上。忠毅侯府如今已处在风口浪尖,眼下你若能留在忠毅侯府两日,一来我在皇上那里也好交差,再者也能让姜家暂时远离这场风波,不管穆惜月此番能不能解宁王的毒,只要让皇上看见姜家与宁王府划明界限,看到姜家的忠心,于姜家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谢容姝转眸,嘲弄地看着他:我记得以前你也曾说过这几个字,结果呢?
    徐怀远一噎。
    在梦里,前世的他确然也同谢容姝说过类似的话,最后姜家上下,都
    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对,如今我便是要弥补
    弥补就不必了。谢容姝冷冷道:你自去媚主求荣,我姜家做什么选择,不劳你操心。
    说完这话,谢容姝放下车帘,朝外头命令道:回王府。
    然而,车轮刚转动几圈,只听得马儿一声嘶鸣,马车猝然停下。
    徐怀远的声音,再次从车窗外传进来:阿姝,我既在此处拦下你,便不会放你离开,你是自己回头,还是我命禁军将你送回忠毅侯府去,你自己选只是你若选后者,今日忠毅侯府的面子和里子,可就全没了。
    谢容姝听这口气,便知道徐怀远是铁了心要把她拦下。
    若非如此,他怕是没法跟皇帝交差。
    这阵仗更加剧了谢容姝对楚渊的担心。
    所幸,谢容姝既了解现如今京城局势,在临出府时便已做好万全准备。
    在你让我选择之前,得先有本事拦下我才行。谢容姝朗声命令道:回王府,若有人拦车,格杀勿论!
    话音一落,数名暗卫不知从何处飞身而来,将马车团团围住,煞气十足看向了拦在马车前头的禁卫。
    阿姝,你疯了吗?
    徐怀远低呼出声:这是皇上的禁卫,你可知与禁卫动手,将会是何罪名!
    谢容姝端坐在马车里,朗声道:威远侯,我宁王府究竟犯了大周哪条律令,让你带禁军前来,阻拦我回府?若你当真是奉皇上谕令,便将谕令拿出来。若无谕令,就是你公器私用,假借皇上名义,调动禁军报私仇,我身为宁王妃,就算殒命于此,也绝不与奸佞之人妥协。今日我一定要回王府!
    回王府!
    暗卫齐齐威声附和,更刷的一下,杀气腾腾将佩剑抽出。
    这阵仗让人毫不怀疑,胆敢拦在他们前头的人,必会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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