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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佩就任由他这么抱着,好一阵,直到惨白的唇上终于泛出些血色,木然抬头看着他轻声问:没事了?
    她的声音带着方从惊恐中回过神的无力。
    嗯。
    抱住她的人显然不欲多言,下颌顶住她的头顶,修长的双臂环绕住她的腰间叠交至一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真实和安全。
    兰佩使劲挣扎了一番,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她是呼衍乐,是你的大阏氏,她死了,你说,没事了?!
    冒顿起先不愿松手,直到听见她的质问,为了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垂下双臂朝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她若不死,如今死得便是你。
    她该死。
    兰佩急急打断他的话,她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刚在鬼门关边走了两遭,若不是冒顿及时赶到,还有应是他事先埋伏的那些暗卫,估计此刻她早已先于呼衍乐命丧黄泉。
    她的质问,其实是在担心他:我只想知道,你要如何收场?休屠王和呼衍黎那,你又如何交代?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冒顿看出她对自己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担忧,心中一暖,脱口而出的话却带着不容辩驳的果决。
    呼衍乐是他的大阏氏,死在他的鸣镝之下,他不想因为此事将兰佩牵扯进来,陷入无谓的争端危险之中。
    怎会与我无关?她要杀我,你是为了救我才
    呼衍乐在秋猎时遭遇花豹袭击,不甚殒命,我赶来时为时已晚,猎杀了这两头食人猛兽,却未能将她救回。
    兰佩不可置信地望着冒顿,听他用极为理性而又冰冷的口吻宣告呼衍乐的死因,好像一切本就是这么回事,那般堂堂皇皇。
    此处不宜久留,我派人送你回去。
    冒顿说着牵过她的马,将缰绳送到她冰冷的手中,宽大的手掌垂下的一瞬,被兰佩急急拉住:等等!
    冒顿看了眼自己被她抓住的手,眸光微闪,问道:还有何事?
    阿诺。兰佩道:阿诺不见了,还请殿下帮我找寻她的下落。
    冒顿轻抿薄唇道:好。
    兰佩这才松开手,嗓子眼发黏,呐呐说了句:谢谢谢。
    冒顿眉峰微挑:你要怎么谢?
    我
    兰佩没想到他此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一时词穷,脸上回出血色,略感灼热。
    他的手掌又一次抚上她头顶,轻轻摩挲着:今日我还有要事,不能送你回去,自己注意安全,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
    兰佩再次被他下蛊,竟轻轻点了点头。
    他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命身边侍卒送她回单于庭,直到目送她的背影隐入密林。
    呼衍乐的猝死,头曼的凶多吉少,后面等着他解决的棘手难题一桩接着一桩。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幸而他今日及时赶到,不然,他派来的那一百骑兵射杀两只花豹易如反掌,可应对呼衍乐突然射向兰佩的箭簇,他们纵然有力,也绝无此胆。
    他在一阵后怕中匆匆命人处理了现场,又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搜寻阿诺的下落,全都安排妥当后,这才快马加鞭向头曼身处的南边疾驰而去。
    待他匆匆赶到,适而离开的林中已空无一人,只剩一地激烈搏斗过的痕迹,循着杂沓混乱的脚步和马蹄印,他向南紧追了上去。
    不多时,冒顿远远看见头曼的单于日月王旗,催马上前,只见头曼手臂负伤,已做了简单包扎,正策马缓缓行在队伍的正中,四处护卫均是一脸戒备,有的脸上身上还挂了彩。
    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王恕罪!
    冒顿压抑着哽咽,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头曼的马蹄前。
    头曼俯视着自己的儿子,勒住马辔停下脚步,默了良久,沉声问道:你方才去哪了?
    一阵秋风扫过,带着树叶发出将落前的脆响。
    冒顿深深叩首,情难自抑道:儿臣,儿臣去救大阏氏了,只可惜,儿臣还是去晚了一步,大阏氏她
    头曼适才已经抓住林中突然窜出刺杀他的嫌犯做了初步拷问,据刺客当场口供招认,刺杀一事全是受太子指使。
    拓陀当即冲出来驳斥刺客的一派胡言,说即是太子指使,为何太子在离去之时将他们留下,并令他们保护单于安全。
    刺客反应倒是极快,直言这是太子施下的障眼法,故意让他们在他离开之后动手,同时留下护卫做出保护头曼的假象。
    拓陀刚刚带着手下与这帮刺客以命相博,几十名弟兄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谁知刺客竟会反咬一口,气得上手就要用鞭子抽他的嘴,结果被头曼呵斥住,一并绑了起来。
    冒顿哽咽着看了眼此刻正被反绑着的拓陀,对着头曼连磕了三个响头,不等头曼发问,红了眼眶道:父王,儿臣的大阏氏被野兽所袭,儿臣赶到时未能从野兽口中救回,她人人已经去了。
    什么?!
    头曼不可置信地抬高了音量,下颌白髯微微抖动着,开始从这一震惊不已的遽变中重新审视自己先前的怀疑和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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