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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无论是江别鹤还是余承名,两人都不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得罪不起。
于是,宾客们又很有眼色的恭喜起两对新人。而原本说话的那个白面男子,被身旁坐着的小姑娘死命拉住,面色不虞的哼了一声,可到底没再开口。
而那个拉住他的姑娘,也是和月娘一起被救出来的。她父亲是关中地区有名的珠宝商人,坐在她旁边的,则是她的舅舅冷面书生秋云。
这次外甥女出事,他是最先赶到的。起初是有些感激江别鹤父子救了自家外甥女,可是随着江家和余家定亲,两家都有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便让他心头不悦。
更让他不满的是,那些害了小雨的混蛋竟然都死的死逃的逃,根本寻不到将小雨掳到蜀中之人的线索。
想到这些,秋云不禁气闷,一杯接一杯的喝起酒来。白小雨见舅舅这般,怯生生的道:“舅舅少喝一些,喝多了伤身。”
她自觉舅舅这般不悦,很可能是因为自己,顿时更抬不起头来。她无比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甩开家里的护卫,自己一个人跑到集市上去玩。
若不是自己不听话,又怎会被人捉了,卖到了那种地方去。想到自己在那里过的日子,那些笑得邪恶恶心的男人,白小雨反射性的俯下身,干呕起来。
秋云见状,立即停了手上的酒,心疼轻轻拍她背,想让她好过一些。没想到手刚触上她的背,白小雨便瑟缩了一下,整个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江别鹤将她的动作瞧在眼里,不禁眉头一皱,心里嘀咕:“这白家的小丫头也未免太没有眼色了些,难怪白家那老狐狸连面都不肯露。”
他收回目光,假作不曾看到白小雨的不适,一心一意完成他宏图霸业的重要一步。只要今日过后,余月娘就是他们江家的人了,到时候,余承名手里的势力……
这般想着,他面上的笑容就更加亲切。望着跪在身前行礼的一对碧人,他欢喜地直点头。就在二人即将对拜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声道:“不能拜!”
“铁心兰!”阿眉吃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江家的少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想知道是不是那个狡猾的家伙带她来砸场子。
可惜的是,她环顾一圈,也没见着像是小鱼儿的人。既然不是小鱼儿的手笔,铁心兰为什么要阻止这场婚事?
“你不能和他拜堂,他爹就是将你们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铁心兰根本不管周围人的目光,焦急地奔到新娘子身边,拉住她的手道。
江玉郎脸色一沉,将人扯了回来挡在身后道:“姑娘一来就破坏我江家和余家的婚事,还污蔑我父亲,不知是哪个卑鄙小人藏头露尾,让你一个姑娘家来胡言乱语。”
铁心兰闻言,顿时大怒,道:“胡说八道,我同你江家无冤无仇,又怎会污蔑江别鹤这个卑鄙小人。我敢说他是罪魁祸首,是有真凭实据的!”
说着,她转向余月娘道:“姑娘若是不信,不防揭开盖头来瞧瞧我是谁。”
“月娘,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她说的那些事,不仅我没有做,我父亲也没有做。”江玉郎拉起余月娘的手,诚恳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听她的话好好瞧瞧她想做什么。”
余月娘有些犹豫,她本就对江玉郎心存愧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如今因着他这一席话,又生怕自己掀了盖头让他误以为自己不信他。纠结良久,月娘微微垂下头,对铁心兰道:“姑娘,你不必挑拨我二人关系。玉郎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铁心兰没料到余月娘竟然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不由得急道:“当日我们一同被关在箱子里运至蜀中,你就不好奇那些绑了我们的人是受谁指使吗?”
还不待月娘掀开盖头,一个羸弱的身影已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把拉住铁心兰的手道:“是你!我记得你,你是逃出去的那位姑娘……”
白小雨听着铁心兰的描述,渐渐想起眼前这人是谁。她们当日被关在一处,曾在清醒的时候见过一面。后来铁心兰被救,白小雨在心中无比渴望被救的是自己,所以对她容貌印象深刻。
月娘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揭开盖头,上前一步道:“你……真的是你,那你方才……”她想问刚才铁心兰说的江别鹤是罪魁祸首,可转眼看到江玉郎难过的神情,话又说不出来。
第124章
若是江别鹤当真有嫌疑,那她和江玉郎的婚事,岂不是笑话一场。想起眼前这个男子在从救下自己那天起,从来不曾用异样的眼光看过她,待她珍之重之,她便无论如何说不出质疑之言。
就在这时,被铁心兰指认的江别鹤朗声大笑道:“今日是我儿的大喜之日,江某也不追究姑娘污蔑我的原因。只是在座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我江别鹤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清楚。先不说我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就算是我做的,我既然抓了你们几个,又怎么会独独将你给放跑了。还让你今日混了进来,搅了我儿和余姑娘的婚事。”
这时,原本那些小声念叨的江湖人士,又有不少转了口风,连连点头,赞同江别鹤的说法。
铁心兰冷笑道:“江大侠的名声确实好,否则怎会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没被人怀疑。只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当真以为这世上知道你做的好事的人都死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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