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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杜鹤扬被一顿家法打得下不去床之后,爹娘心中难受又郁闷,时不时就逮着她撒气。
不就仗着她是靖国公的独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得理就不饶人,都跟她说了只是醉酒后的无心之过,无心之过听不懂吗?还非得揪着不放,连陛下都由着靖国公到处去肆意找上门欺负人,这真是,真是
杜涵瑶很生气,但她实在憋屈到词穷,且骂人这种事儿单干太不过瘾,拽着对面周莺莺的袖口,使劲挑拨道:莺莺,你不觉得齐笙那臭丫头太过分吗?这你都能忍?
不好意思,周莺莺只想表示,她能啊。
毕竟自家又没被靖国公问罪,关她什么事儿。
周莺莺自诩知书达理,以后八成还是要嫁入皇家的人,才不会跟杜涵瑶一样干出泼妇骂街的行为,因此她只笑得满脸安详,脆生生道:靖国公偏宠三小姐人尽皆知,这次虽过分了些,不过也是关心则乱罢了。
嗤!她一个姑娘家,不说好好在府里背《女诫》、《女训》,学女工刺绣、谨遵三从四德也就算了,成天在外头乱跑什么?折腾着父兄都一起不得安宁。杜涵瑶的嫉妒明显呼之欲出,可就是嘴硬地不肯明说,如今才不过十岁就敢这么折腾,等过几年及笄那还了得?
杜涵瑶吐槽完毕之后,便抬眼仔细观察周莺莺的脸色。
她曾听老嬷嬷说起过,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啊,当面看起来总是温婉大方、谦卑守礼,背地里心眼小得很,早恨到撕碎不知道多少条帕子了。
周莺莺的神情确实不大对劲,她虽说跟齐笙并没正面交集,但那日只遥遥看了一眼就确信,等到这丫头片子长大,恐怕她费劲吧啦吹出来第一美人的名头不保。
真可惜啊,怎么就差点没把人给砸死呢。
杜涵瑶瞅着周莺莺阴沉的脸色,终于满意了。她兴奋了激动了,甚至已经隐隐期待起来对方也被齐笙气得不停转圈圈了。
咳,听我爹爹说,明明这丫头安然无恙,陛下还觉得她受惊委屈了,在早朝时就当众说什么把她当成亲女儿看待,还要把齐笙封为郡主呢,你说说,她配吗?杜涵瑶一个激动,继续表示不服,幸好靖国公很有自知之明,当场求陛下收回成命了。
可惜杜涵瑶并不知道,她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因为嘉隆帝要封齐笙为郡主是真的,靖国公婉拒了也是真的,但出于有自知之明却是假的。
靖国公只不过觉得,其一,他的乖笙笙自己有亲爹娘在,用不着别人把她再当成亲女儿,皇帝老子也一样。
其二,宫里虽然也曾有不少公主降生,但都无一例外地早夭,没有个能活过十五的,陛下说要把笙笙当女儿,这不明摆着诅咒人吗?
淦,皇家真晦气,他们才不稀罕!
靖国公只敢在心里这么骂着,表面上坦然接受嘉隆帝和同僚夸他谦卑、恭敬,始终保持着尴尬而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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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我说小表妹,你这也太能装了吧?杨明祺被蒋氏逼迫前来探望齐笙,从进门开始就嬉皮笑脸地晃晃荡荡,养了一个月,恐怕你自己都扒拉不着伤口在哪儿了吧?
嘶,我身娇体弱嘛!齐笙晃了晃小腿,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哎,今儿依然是当咸鱼躺平的一天呢!
阖府上下本来对杨明祺一家并没什么好印象,但听齐笙说、在遇险时他曾想出手帮忙后,居然觉得这小子顺眼多了,还能留他在厅上跟齐笙说话。
表妹,我回去冥思苦想了很久杨明祺埋头考虑片刻之后,露出来个极为纠结的表情,尝试着商量道,家里那几个老六想作妖,我说不听也管不住啊。你说,我要是不跟他们玩、自己位极人臣、当了大官,以后逼不得已把他们给大义灭亲了,够不够厉害、够不够刺激,是不是能传为美谈?
是很厉害,挺刺激,够美谈。齐笙轻轻抬了抬眼皮,坐直身子悠悠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我爹爹虽说位高权重、但为人正派,是不会帮你走后门的。
咳杨明祺神色慌张,局促地挠了挠脑袋,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做官么,不过外乎文试武举两种途径嘛。齐笙掰扯着手指头、努力凭借经验提建议,以往不是有很多穿越前辈在这种架空朝代,凭借唐诗宋词三百首,还有文言文功底装X,成功当上大文豪的嘛,虽说有点不道德,但你可以吗?
杨明祺转了转眼珠,在一团浆糊的脑子里使劲回忆,十分愧疚地坦白,我很抱歉,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能背下来《静夜思》和《床前明月光》,我真的已经拼尽全力。
齐笙愣了一刹那,勉强地咧咧唇角,小心翼翼道,虽然但是《静夜思》和《床前明月光》,它难道不是同一首诗吗?
啊?杨明祺张大嘴巴,无比悔恨地拍拍脑门,完了完了,这让我本就不富裕的知识储备,瞬间又缩水了一半啊!
真是好值得伤心的事呢。
哎,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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