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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闻声迅速抬起头、激动到直哼哼,眼瞳里蓦然亮起了光、热泪盈眶地望向那个良心未泯的暗卫。
苍天大地、有生之年,可算有人把他给想起来了!
这大哥绝对是个老好人了。
哦,是吼。齐笙转过身,翘着腿坐回到哼哼搬来的小竹椅上,面朝老五挑了挑眼眉,抱歉,差点把你给忘了。没事了,你接着编不,我是说,你接着讲,接下来呢?然后呢?
经过多日的观察,老五有足够的把握,齐乡君此人看着傻又跋扈,但吃软不吃硬、心眼还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收养那么只无家可归的小黑猫。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攻其弱点、卖得比那只黑猫更惨了!
请乡君明查,偷簪子这事、小人真是逼不得已的,您有所不知,小人小人实在命苦啊!老五更低地垂下了头,嗷嗷叫着捶了捶胸口,抖了抖肩膀,俊秀的面容扭曲着,发出带有哭腔的痛苦颤声,小人名唤李小五,原本来自樊阳的大槐树镇,自幼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爹娘含辛茹苦、共养育了我们五不、九个子女,家里从来没闻过肉、粮食都按粒来数,每晚都不停地传出各种奇怪的咯吱咯吱响声,你以为那是老鼠吗?不,是我们饿得,在啃床板啊!
齐笙被他哀嚎得吓了一大跳,略微抽动了两下嘴角之后,淡然摆出个怜悯的表情:咳,然后呢?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厄运偏找苦命人,不想我爹娘竟因双双染了瘟疫之症而丧命呜呜呜,爹,娘啊!老五鼻涕眼泪抹了一大把,瘫跪在地上抽搐着叫道,这还不算完、我自幼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出人头地,给兄弟姐妹换口饱饭吃,可哪里想到在短短的几年里,大哥二哥身患肺痨而死、我三姐不幸得了天花、四哥麻风、五哥消渴症,六姐
主子还真是够可以的,给他安排的这身份简直整个一凄惨他爹娘给凄惨开门、凄惨到家了。
在老五心内吐槽、表面满含热泪地絮叨了一通后,把齐笙整得震撼不已,只感觉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简直是集古代所有的疑难杂症于大成。
最终,我们全家几乎全部死光,只剩下我。老五一口气讲到最后,也足够憋得可以,双眼通红地悲怆喊道,还有个八岁的小妹妹,活了下来。
哎,竟是如此,那你可真齐笙看似深沉地凝了凝神,深吸一口气,够命硬的哈。
薛域实在没忍住,噗地笑了声。
齐笙笙不愧是齐笙笙,果然头脑出众!
李小五:
我本带着这苦命孩子进京赶考,因为没有银子只能住在破庙,可就在前些日子,妹妹受了风寒、整整高烧五、不,十几日不退,她奄奄一息,几乎将要饿成人干、梦里都在喊着哥、哥,我饿,我还有一个心愿、是想吃烤鸭和鸡腿。
呜呜呜,我安慰她、她满心欢喜、就等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找到银子,给她看病和找些吃的直到进行到此处,李小五终于编完整个悲伤度拉满、真实性为零的故事,仰天放声一哭,可没想到却翠花,哥哥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你啊!
啊这,哦哟,是挺惨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齐笙像是真的信了他的邪,缓慢而沉重地抬起晶亮的双眼,所以你就为了给翠花治病和吃饭,才去偷我的簪子的?
啧,又有这么多人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呢?京城里只要有热闹的地方,就永远都少不了肃王和昭王,两人轻摇折扇,晃晃悠悠地凑了进来,望望表情复杂的齐笙道,笙丫头,还是你?怎的每回都与你有关?
肃王满脸警惕,凑过去盯住趴在地上、哭成傻狗的男人,冷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回事?
哼哼跟哈哈两个丫鬟极具同情心,尚还擦着眼泪沉浸在李小五所说的论起来惨、小白菜小青菜都要让贤的故事里,便被齐笙吩咐道:你们俩别入戏了,还不快把他刚刚说的那些,讲给两位殿下听一听。
昭王虽说已跟他们拴在一根绳上,却从未和底下的人打过交道、因而并不认得李小五,只在听说这样如此离奇的身世时,眉头越拧越紧。
好好熟悉,这不还是他随便编出来的么?
啧,同伙的感觉。
难不成这家伙今日刚刚出手接近齐笙,就被当场抓包、功败垂成了?
真完蛋玩意儿。
啧,本王竟没想到,七弟居然是个心肠软的,怎么,看着眉头都要蹙成麻花了,莫非觉得这家伙可怜?肃王尚还能保持清醒,没像旁边的傻帽一样,扭头喊过来身后的小厮,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城外的破庙里查一查,看是否真有个八岁大、病重的小姑娘,叫翠花。
悲惨过头了是一回事,主要他作为有脑子的人,越咂摸越觉得似乎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笙丫头,你没事儿吧?肃王又被人搬了把竹椅,坐在齐笙附近、开口关怀道,你没被吓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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