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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本来也没想跑,不就是一条命么?大不了没就没了。周长渡顶着被扇肿的脸转过身去,再也不打算搭理右相一句,这种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周长渡不否认可能靖国公和薛域是使了些手段,但事儿总都是他们自己干的,那不活该吗?
你说什么?周长渡在准备回自己的院里,浑浑噩噩接着消磨日子时,无意间听见了下人的窃窃私语,当初刺杀和绑架福清郡主的人,都是我爹派的?
哈,那不活该吗?
靖国公爱女如命,薛域又根本就是个疯子,能放过他们才怪。
公子,来,您慢点儿。周长渡的小厮瞧出来,他这又是在每天三次地抑郁惆怅了,赶快说着,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弄杯参茶来。
不用了,再等等吧。
啊?小厮愣了愣神,等什么?
等死吧,还能等什么?
小厮:
皇宫里,嘉隆帝才为三清宫失火的事儿而焦头烂额,可惜他好不容易睡着,就听见宫人来报,贤妃诞下的小皇子,因为出生时便气息衰弱,这会儿又着了风寒,不幸夭折了。
行了,朕知道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嘉隆帝虽然强撑,但身子也不大行了,连躺下的动作都变得迟钝而缓慢。
小太监赶紧把这事告诉蓝纶,蓝纶又把话传给薛域。
大事不好了,宫里又走水了!
嘉隆帝半睡半醒时,好像梦见了是贤妃之前暗里使计、害死了他才宠幸的美人。
嘉隆帝被吵得终于睡不着,起身溜达到贤妃失火的寝殿外,往前踱了几步,被惠妃给冲上去一把拽住。
陛下,莫要太靠近了,前头危险。
嘉隆帝愣了愣,扭头看看拉着他的惠妃,又瞄了瞄专心看热闹的顺妃,抬了抬手:让他们停下。
惠妃被吓得一怔:什什么停下?
嘉隆帝接着凉凉道:住手,不用救了。
在场的宫人虽然吃惊,但也没有谁敢不听。
嘉隆帝站在原处没有再动,眼睁睁看着火势没有控制越烧越旺,里头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最终再也没有人的动静,整座宫殿最终在挣扎无果后,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为止。
吓,吓死本宫了,吓死本宫了。惠妃直到慌里慌张跑回自己的寝殿里,才终于不用再强装镇定,一连狂饮了好几杯茶,贤妃平时虽说跋扈恶毒讨人厌,但陛下就这么放任她被活活烧死了?啊这这这
不对劲,这不对劲,你赶紧想办法,给肃王传个信去。
陛下虽说时或薄情寡义,但从没有像如今一样,几乎到了魔怔的地步。
她能觉察得出来,恐怕大事不妙了。
陛下,忽然加重了丹药的用量?薛域轻轻挑了挑眼眉,瞅着已经睡熟了的齐笙,把来信烧了个干干净净。
齐笙笙之前好像说过什么成天吃水银,身子能好、能活得久才真是见了鬼的。
来人,吩咐下去,继续下一步。
嗯?齐笙困得不行,闭着眼嘟嘟囔囔地伸出小手来,什么啊?什么下一步?
没什么啊!下一步就是薛域撑着俯了俯身,在齐笙的朱唇上来回点了点,笙笙十六岁了,生辰快乐。
我的老婆。
哼,困了,有话明儿起了再说。
好,乖。虽然笙笙没怎么受苦,但也被这群混账吓得受了惊。
他给笙笙报仇了,诶嘿。
齐笙笙十六岁生辰当天。
笙笙,笙笙啊。
笙笙,你醒了吗?
笙笙,快起身了,走,咱们回家去啦,给你过生辰。
靖国公府的人就跟那马蜂似的涌进来,阿福跟阿虎面面相对,想拦又不敢拦。
咱就是说,侯爷还搁那躺着不能动弹呢,您们几个跑进来这么高兴真的合适吗?
爹爹,娘亲,哥哥们。齐笙随便取了件衣裳就披着出了门,嘘,你们小点儿声,薛域还得静养呢。
那就让他自己静养着呗。靖国公大力挥了挥手,走,你跟爹爹回去过生辰去!
其实如今朝中局势已然紧张,但靖国公作为个好爹爹,坚决不肯错过孩子的每一步成长,非得要给齐笙过好这个生辰不可。
齐笙还没来得及回句话,就听见房门内穿出,砰的一声,有人在把床板踹得震天响。
咳,爹爹,这这这不太好吧。齐笙把身子又朝房门那边偏了一偏,把薛域一个人撇在侯府,他还怪可怜的。
薛域:呜呜呜呜呜,果然只有笙笙一个人记挂着他。
嗐,这有什么的?那就把他捎带着呗。靖国公兴致冲冲地吩咐道,景南景西景北,你们三个进去,把薛域给抬出来!
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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