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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乐看着他们二人,抿唇笑起来,继续低头提笔画起来。
燕娇走上前,问道:李老师,您在画什么?
李安乐一听她的声音,连忙起身,施了一礼,陛下。
季子和卫三也不再争吵,施了一礼,继续开始摆弄手里的铜铁片,燕娇眉梢一挑,就听卫音道:这二人从卫城吵到了齐城,我这耳朵都要受不了了。
燕娇摇头失笑,又去看李安乐的图纸,李安乐道: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听了季子先生说的那火铳,我便想着如何让他威力更大些,这种长火铳,想必可以一试。
燕娇看着他的图纸,不由眼睛一亮,抬手拿了起来,只觉这位李先生也是个厉害角色,那双手不仅可弹琴,亦可绘□□图纸。
先生大才!
李安乐听了,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是殿下厉害。
燕娇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眼珠一转,又悄声道:先生的笔是妙笔,我还见过先生画的鸳鸯,也甚是好看。
李安乐有些不解,燕娇眨眨眼,吐出一个词:二娘。
李安乐这俊美大叔一听这名字,登时红了脸,颇有些紧张地从燕娇手里拿过图纸,低头画着,再不理她。
燕娇摸摸鼻子,想说些什么,却见谢央走到李安乐身前,问他道:舅舅不回乌东?
李安乐手上一顿,紧抿着唇,继续作画,又听谢央道:她一直等着你,等了十五年。
李安乐闭了闭眼,抬头看向谢央,只沉声道:我是个大丈夫,大丈夫在危时,当以国为重。
谢央轻笑了一声,低眸看向他的图纸,只说了句:既是大丈夫,也当让心之所系的人心安才是,舅舅回个信吧。
说罢,谢央便往院外而去,叫上了谢宸,要去练武场试火铳,看他带的人演练。
谢宸看了眼李安乐,冲他略一点头,又与燕娇等人见了一礼,便大步跟上了谢央。
他明白谢央的心思,亦也懂李安乐的顾虑。
这位小舅舅年轻的时候那就是个风流浪子,山阴林氏林奇谁人不知,风流俊逸美少年,走马山阴过万家。
可这样一个人偏偏被个钱二娘给压住了,想逃都逃不出那醉云楼。
只是,谢氏一场难,林氏之死,都让他不得不离开,让他抛弃姓名、抛弃承诺,亦抛弃了他的脸。
他弹得一手好琴,做得好上佳的曲,然后他入了宫,做一个乐师,伺机刺杀皇帝。
也亏得被兄长他所弹的曲子,查清了他的身份,才没让他犯险,否则,兄长就真的再无血亲之人了。
兄长何尝不是在说,舅舅当年离去,再无音信,让他以为舅舅已死,若是能得一音,对亲近之人,也是极好的。
他叹了一声,快步跟上谢央,笑着唤了声兄长。
谢央脚下一顿,回身望着他,亦回以一笑。
谢宸突然就觉得,如今的兄长似不再那么高不可攀,他也似有了些许人气。
他不禁回身看向那位太子,只见她也朝这里奔来,满面笑意,喊着:先生,等等我!
然后他就见自家兄长眉目柔和,温声道了句:好。
十月的日光,不再那么刺眼,可他却莫名觉得有几分暖。
作者有话说:
谢宸:兄长
谢央回头,谢宸心道:兄长看我了!咦?
太子奔过来,谢宸委屈:原来是看太子
咋?我多余的?
第118章
燕娇他们到练武场时, 正见北安在布阵,她知乐阳侯年轻时便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北安是他的四子, 亦是他如今唯一的儿子。
乐阳侯一家满门忠烈,可到了他老了,就觉得没什么比北安安安稳稳的更好, 是以他未再打过仗, 也没让北安去军中。
她看着那位少年穿戴着一身铠甲,眉目间更犀利了许多, 长剑拔起,大喝一声, 将士们开始布阵。
乐阳侯虽没让北安去军中历练,但也悉心教他功夫, 有防身之用, 可他从未想过, 北安要的就是一方更广阔的天地。
他是天生的将才,他功夫练得好,排兵布阵也精通, 如今, 又重新规划武将选拔制度, 一众将士皆服。
这是他的天地!
燕娇他们没在这儿多停留,北安匆匆看了他们一眼, 略一点头,便继续看着阵型。
燕娇他们往后面走去,那里站着的正是谢宸所率的一队神枪手。
谢宸拔剑示意, 众人齐刷刷将火铳抬起, 砰地数声响起, 命中靶心,接着,又是几发,皆无虚发。
燕娇看向谢宸,谢小公子果然厉害!
陛下谬赞!谢宸略有些得意。
燕娇每次听他们唤陛下总觉得怪怪的,她看向谢央,忍不住扯了扯他衣袖,悄声问他:我这陛下能当多久?
谢央眉心一蹙,瞥了她一眼,没回话,燕娇撇撇嘴,谢央有什么主意都不同她说。
她也绝没想到,谢奇没在他身后护着,其实是去了宫中偷玉玺,不过,谢奇迷路却是真的,走了几个月才找到齐城所在,现在都在屋中躺着睡觉呢。
也是苦了他,他噔噔噔跑了许多地方,那脸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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