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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多时,杨忠义的人就已溃散,孟不吕先飞身而下,朝杨忠义而去,杨忠义,你杀我祖父、杀我父亲,今日,我就取你狗命!
    杨忠义功夫不如孟不吕,身边只有杨忠信护着,但杨忠信被几个士兵拦着,根本无法去帮杨忠义。
    兄长!杨忠信大叫一声。
    杨忠义被孟不吕刺中一刀,他抬头看向孟不吕,小儿,他们都死了,老夫送你给他们陪葬!
    他待要化掌,却隔空射来一箭,直直贯穿他的手掌,他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杨忠义朝上面望去,见那位太子漠然的看着自己,而她身旁立着的那人,如玉风姿,手握弓箭。
    他怎么就忘了,谢家的那个小儿与谢玄逸十足的像,怪不得他愈看谢央的身影愈熟悉,他竟是谢家子!
    竟是谢玄逸的儿子!
    谢央冷冷望着他,又拉开弓,杨忠义记得那个小儿射箭极好,他瞥向自己被贯穿的手,脚下一移,就要躲在孟不吕身后,却不想孟不吕反身一剑,直直将剑刺进他胸腹。
    杨忠义猛地吐出口血,孟不吕扬起一边唇角,侧过头看着他,手下一转,将那剑提出,又接连砍了他十几刀,最后只留了他一口气,将他琵琶骨贯穿。
    这是陛下让他做的。
    他虽纳闷,但还是依殿下所说做了,待他将杨忠义整个人提到燕娇脚下时,他只觉畅快。
    陛下!
    燕娇垂眸看着那个如断了气一般的杨忠义,他想动着手,却抬不起来,口中鲜血喷涌,整个人狼狈不堪,那不是那个老谋深算的杨忠义。
    孟不吕捅了他十七刀,每一刀都极狠,但也都避开致命位置。
    她吸了口气,往一旁望去,谢央的手垂下,那一箭未发。
    她说:我将欺负你的人扣下了。
    谢央握着弓的手微微一颤,猛地看向她,那时壶珠被救之后,他趁着她醉,问她会不会为他这般。
    现在,她在告诉他答案,不,是那时就说了,她的回答是:会。
    他轻轻扯起唇,喉头微哽,好。
    他微微抬起弓箭,杨忠义害怕得抖起来,临到死,他也终于知道怕了。
    不、不要
    谢央拉着弓,这一刻,他仿似看到了父亲母亲,看到了管家和阿云。
    杨忠义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在他还未射出箭时,有一人的脚狠狠踩在杨忠义的肩膀处,待解了气,抬头道:太傅请!
    燕娇愣愣得看着那位二皇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甩着空荡荡的袖子,甚是神气地走到谢央身后。
    谢央没什么神色,在杨忠义阵阵痛苦的喊声中,将箭射出,一箭射中他的左眼,一箭射中右眼,最后射中他的眉心。
    杨忠义死了。
    杨忠信被擒,所有跟杨忠义进宫的士兵皆被俘,交由魏北安和卢清。
    登基事毕,也将歹人捉住,整个杨家被抄,涉事之人全部处死!
    燕娇看着已平静的皇宫,那一场风波渐渐被大雪覆盖,她拢了拢衣襟,看向一旁的谢央。
    她问:我曾想看江南小桥流水,看大漠的沙,看塞北的雪,可我终将困在这一方小土,画地为牢,谢央,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谢央身子一颤,缓缓侧过头看向她,喉中有些发涩,过了许久,才道:我幼时家破人亡,十岁入乌东,二十岁入仕,如今位居太傅,皆为向仇敌扬剑,此后余生,我为你收剑而立。
    燕娇扬唇而笑,那在栏杆上的双腿摇摇晃晃起来,好!
    谢央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心头一暖,看着她那双水润的眸子,心里一动,就要俯身靠过去。
    燕娇却似不知道般,一下子站起了身,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央哥儿早些休息。
    说罢,她飞一般往帝王殿跑去。
    因她称帝,不喜先帝立的轩辕殿名字,将殿名改做了帝王殿。
    谢央看着她逃似的背影,摇头叹了一声。
    但他万没想到,第二日群臣就以后宫空悬为由,要为她选男宠,而她竟挑起小眉头,很是想要欲欲跃试似的。
    他嗤了一声,燕娇汗毛一竖,连连摇头,不可不可!
    而她这话一落,好些年轻官员面露忧伤,谢央眸子一紧,就见那个李家郎君表现得最为明显!
    因着这一事,谢央早早就将谢氏父母和祖母请进了京城,自己则谢府和皇宫两头跑,竟是连太傅都不做了,直接在后宫一待。
    见着兄长这模样,谢宸有些受不了,但他转转眼珠,一抬屁股,往孟府跑去,跟孟惜说他可以做上门女婿。
    兄长都这么做了,他怕什么?
    谢氏父母看到这兄弟两个,只觉头皮一紧,谢氏祖母倒是吃吃喝喝,在京城过得逍遥快活,也时常入宫,给燕娇讲驯夫之道。
    燕娇听完,摸摸鼻子,只觉老夫人厉害极了,可她看着凡事都亲力亲为的谢央,心道:好似她也不用驯啊!
    谢央入后宫后,为她打理各种事务,不过后宫的确空悬,其实也没什么打理的。
    听说裴寂知道此事,时常嘲讽他:甘居后堂一方天地。
    这二人素来不和,但又有惺惺相惜之感,裴寂这么说,也多是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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