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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逾古稀,精神矍铄。
    神情温和自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思。
    叶萦萦的眼睛不会出问题。
    这张脸,她在电视上看到过无数次,就连叶明诚的电脑屏幕上都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
    这可是沈禾风啊。
    大名鼎鼎的金融学家,不仅出自江城家族最为古老的沈氏豪门,手握江城私人银行控股权,更是坐拥西北地区大曌油田的半壁江山。
    这么说吧,光是随便勘探一个丢丢大的小油田,就能炸得她爹叶明诚体无完肤。
    他的财富积累,又是这种百年世家的传承人,可不是区区用亿就能衡量的。
    得用兆。
    妥妥的。
    神话。
    只可惜,亡妻早逝,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听说身体还不好,明明才刚五十岁,却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也不知道这么多钱,到时候谁来继承。
    不过呢,有钱人肯定不缺孩子,尤其是私生子,谁知道这个沈老有几个,要不然,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急。
    这可不符合豪门世家现存的常规法则。
    叶萦萦往前探了探身子,悄悄扯住阚冰阳的道袍袖子,小声道:师父,你看你前面那个人
    阚冰阳不想理她,但他怕不理她,会适得其反。
    怎么了?
    叶萦萦掀起眼皮,眼睛瞪得大大圆圆,直直地盯着他的侧颚,沈禾风啊!
    阚冰阳面无表情:嗯,然后呢?
    这种大人物,他怎么这反应?
    这可不能和那些手指头割破就嘤嘤嘤的小鲜肉明星同日而语。
    这是沈禾风!
    大佬中的战斗佬啊!
    叶萦萦好奇地踮起脚来,哎,师父,他也来超度道场,你说他祭奠谁啊?
    阚冰阳阖了阖眼,脸色已然难堪。
    叶萦萦,你是不是很闲?
    叶萦萦居然点头,当然闲。
    不闲她能在这看什么正一符箓斋醮吗,她又看不懂这些。
    但这是别人的信仰,她虽不信,却要尊重。
    她深谙,于是不吵不闹。
    阚冰阳捏了捏眉心,问她:叶萦萦,你能不能乖些?我一会儿再陪你玩。
    他语气难得那么轻缓,在这雨水纷纷的春寒清明,倒是添上一份温柔。
    叶萦萦没听清,一愣:啊?
    陪她玩?
    她是小孩子吗?
    还需要陪玩??
    她尚未琢磨透这句话,前面的褚施已经做完法事,正举手拈香,往后方的香炉走来。
    人群让开一条道。
    叶萦萦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前面的人撞上。
    好在阚冰阳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一步。
    身体相撞,她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到了男人的身上。
    噌叶萦萦脊梁柱都绷直了。
    她想溜,可自己的手腕还被阚冰阳紧紧攥着,生怕她闹事跑了似的。
    偏偏的,阚冰阳还真的怕她出什么幺蛾子。
    他目不斜视,沉着声音说道:熬也要给我熬完,这是礼数,也是规矩。
    叶萦萦噘着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这是礼数规矩,可祖师爷也没规定师父必须攥着徒弟的手吧?
    她往回缩了缩。
    阚冰阳顺势放开她,默得片刻道:法事之后,去后山等我。
    后山?叶萦萦怏怏地耸肩,认命般问道:橖顶吗?
    他沉了沉气,桃花树下。
    又是静坐,除了这些她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事更折磨人了。
    叶萦萦低声嘟嘟囔囔:真是无聊死了,阎王初一十五还放假呢,有这时间你就不能吃喝嫖赌吗?
    男人眉头一皱:什么?
    没什么。她又抬杠,你师父行不行啊?渡人消灾,避祸趋福,看着挺厉害的。那个啥,呃,我今年犯太岁
    所以呢?
    我感觉我得了什么大病!能渡渡我吗?
    祖师爷不渡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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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事之后,偏殿寂静。
    只剩下供香沉沉和两个相看无言的男人。
    沈禾风踱了几步,面对阚冰阳,本可以口若悬河的人竟然失语到如鲠在喉。
    阚冰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缄默和聆听共存。
    他褪了外面那件繁复的暗蓝道袍,依然是白衣长衫,怡然适逸。
    沈禾风酝酿了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递给他。
    你小时候的。
    阚冰阳蹙眉,问他:这只一直放在你这?
    沈禾风微微开口,沟壑纵横的眼角饱含歉意和懊悔,是。你妈妈抱你走的时候,带走了另一只。
    阚冰阳淡淡嗯了一声。
    他没收,退给他。
    两个人也没什么要说的,便下了逐客令。
    这里是紫灵宫偏殿,不是观内人士,还请止步。
    话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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