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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南星手一抖,刚踩到地面上的右脚飞快地缩回来。她尽量维持表面平静,余光扫视周围,脑子高速运转。
没有发现哪里可疑,该怎么提醒安王和顺丘才不惹来怀疑呢?
然而情势并未给她太多的时间来思索。
正在添柴的顺丘耳朵一动,警觉地起身,对着东南方向握住了刀柄,冷声道:戒备!
三百护卫训练有素,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围着马车拔刀警戒。何琰羽正在路边采大蓟,见此,赶忙钻回人群里,躲在顺丘身后。
风吹过树林,这片区域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南星默念:系统,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埋伏吗?
系统即答:【四周都有。】
完蛋,她原本还想着带他们从人少的方向突围呢,谁知道他们成了饺子馅被包了。
楚其渊沉着脸放下兵书,拉着她到自己身边护着,闭目细听。
南星猝不及防的贴着他落坐,清淡的药香盈满鼻尖,不知为何,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楚其渊猛然睁眼:顺丘,东、南、西。
是!顺丘得了命令,立即指挥他们分成三个小队,一队探一个方向。
南星承认他很厉害,凭听力就能确定敌人埋伏的方向,可是他漏了北边!北边也有人呀!
她急得团团转,正要提醒,咻的一声,一支箭从北方射来,把车帘射穿了一个小洞,锋利的箭头哆的一声钉在了车架上,箭羽还在嗡嗡轻颤。
这力度,射人脑袋瓜就跟射西瓜一样脆。
南星心有余悸地移开目光,心道原来北边是弓箭手,怪不得他没发现北边有人。
车外响起了厮杀声,顺丘临危不乱的指挥着护卫队。
东南西三个方向的敌人目标是顺丘等人,而北面的弓箭手彻底把马车当成了靶子。
势如破竹的箭矢连二连三地射来,楚其渊提起茶壶掷去,阻挡了一支射向她的箭,茶壶在空中被贯穿。
要不是他反应快,被一箭穿心的就是她。
南星第一次经历这种血腥的混战,吓得面无血色,手脚冰凉。
小心!楚其渊一面用手护住她的头,把她往怀里带,一面用桌上的茶杯打偏了箭矢。
外面惨叫声不绝于耳,车帘被射出了一个个窟窿,透过密密麻麻的小洞,隐约能瞧见外头激烈的打斗。
箭矢接踵而至,白瓷茶杯也例无虚发,一一击偏了直攻面门的利箭。
楚其渊虽体弱,但习武多年,底子摆在那里,绝非等闲能对付。
弓箭手见急攻不奏效,分出部分火力对准了套着马车的那两匹骏马。
护卫们想靠近马车挡箭,却每每被黑衣人拦截,得亏顺丘一直暗暗留心,当下立刻飞奔到马儿跟前,长剑一一打飞箭矢。
他急声喊:殿下!
楚其渊回道:无事。
与此同时,茶杯被他扔完了。
南星没等他动作,双手眼疾手快地举起小桌子挡在他们身前。
哆的几声闷响,桌子上中了几根箭。
左侧有破空的声音,楚其渊反应及时,推开桌子,按下车壁上的开关,抽出藏在车架夹层内的长剑,替她击飞了那支箭。
不好,北面的箭是掩人耳目,其他方向也有弓箭手。
说完,楚其渊侧身勒住她的细腰,抱着南星旋转了一个身位,她回神时,自己坐在他原先的位置,而他为了保护她换到了更危险的方向。
在这个时代里,于所有人的眼中,她一个乡野丫头的十条贱命都远远比不上他堂堂皇子的一条命,可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保护她。
南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蜷缩着身子,尽量不给他添乱。
箭如雨下,马车上被扎成了刺猬。
楚其渊专心致志的以剑挡箭,箭与剑碰撞的叮当声绵绵不绝。
顺丘抹掉了一个近身敌人的脖子,从千疮百孔的车帘看清车内形式,心脏猛然紧缩。他环顾四周,见黑衣人源源不断的增援,怎么也杀不干净,而己方借着树木草丛的掩护一打几的负隅顽抗,地上尽是断臂残肢。
顺丘一把扯过挥刀乱砍的何琰羽,把他送上马,嘴里同时高声喊:撤!
南星立刻在楚其渊背上写了个東字。
她没习过武,不能帮忙御敌,不过她从始至终都分神观察情势,东面敌军耗损最多,要撤的话只能往那边碰碰运气
楚其渊心中也在默默计算敌方在各个方向的人员损耗,和她得出的是同一个结论,他打飞一支箭,抽空提醒:顺丘,东!
顺丘翻身上了车头,对其他人打了个只有己方才懂的手势。
其他人纷纷二人一组,策马调头向东。
驾!顺丘挥鞭赶车。
他们带出来的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马,除非受伤,否则不会受惊乱跑,马车顿时朝东奔去。
黑衣人纷纷上马,穷追不舍。
顺丘回头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狠狠地鞭马:驾
车内,楚其渊若有所觉,扣住南星的头摁在怀中,带着她滚到了车板上。
咻一支比普通箭矢粗了一倍的箭从身后的车窗射进来,穿过他们刚才待的位置,深深地扎入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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