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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什么原著什么剧情,她通通抛到脑后,无尽的感动与悲伤在心尖蔓延。
裴曼雪为人直爽,山庄上下都敬爱她,奈何红颜薄命越来越多的人呜咽出声。
叶如枫握着受伤的左肩,默默背过身去,她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裴家大小姐,但爱屋及乌,加上悲伤的氛围使然,她心中跟着难受。
蝉鸣不休,烈日灼心,铸剑山庄哀声一片,唯有沙洲城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人人手上少则十几条人命,多则上百条,早已看淡生死,实在不喜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
陆迁不耐烦地踱步,眼睛一直盯着传闻中的第一美人,毕竟还没弄到手,不好贸然出言催促。
空青领着大夫们赶回,没想到晚了一步,他沉默半晌,抹掉眼泪,让大夫去诊治伤者。
裴弈朝再抬头时,神情正常,只是脸色过于苍白。
他未置一词,没有看向任何人,麻木地抱起裴曼雪往回走,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今日是他的生辰,山庄不仅元气大伤,还被迫拱手让出心上人,最后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
他步履蹒跚,没有人怀疑他腿疾的真实性。
叶如枫犹豫了一会儿,向一个大夫讨了瓶金疮药,跟了上去,知道他不想理任何人,她只是默默的、远远的陪着他。
他现在不宜当家,总要有人站出来理事,原著谢南星和叶如枫一起追了过去,是空青赔着笑脸艰难的送走陆迁。
眼下,南星没往裴弈朝身边湊,自然就成了主事的人。
南星朝一个管事打了眼色,管事意会,指挥一部分人拖走尸首,一部分人刷地,处理满地狼藉。
她朝被晾了许久的陆迁抱拳:多谢陆城主仗义相助,本该备上酒席招待辛苦的诸位,不过舍下乱成一锅粥,实在是不便待客,还请城主和弟兄们移步城中酒家歇息,铸剑山庄改日再登门致谢。
陆迁今年三十有二,从死人堆里混出名堂来的,没那么好打发。
他把大刀支在地上,双手悠哉地搁在刀柄上,色眯眯地打量着痛哭过后不但没折损半分美丽,反而娇艳如出水芙蓉的美人儿。
别的都好说,只是沙洲城与铸剑山庄的婚约一事,不知四小姐是否知情?
他担心铸剑山庄过河拆桥,想要让她当众应下这门亲。
这事已成板上钉钉,南星想快点应付他,也不扭捏:家兄跟我提过,城主放心,铸剑山庄言而有信,只是我家姐
她面露哀色,没再往下说。
陆迁怜惜美人悲痛,没再为难:节哀顺变,那我等在沙洲城静候佳音。
南星矜持地颔首,唤道:空青。
空青出列,俯首听命:在。
带城主和众位弟兄去忘忧搂歇一歇,务必好酒好肉招待。
是,空青面向陆迁,往东南方向摆手,城主,请。
陆迁势在必得地瞥了她一眼,扛起宝刀,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跟在空青身后。
南星松了一口气,对无头苍蝇般的管事们说:安置伤员,厚葬死者,其余一切照旧,阿姐那边该置办的就置办了吧,一应物件都要最好的。
管事领命,各自散去。
满月楼的消息比谁都灵通,当天下午,下三弦知道了铸剑山庄的巨变,当夜,上下三弦的五位堂主都得知楼主换了人。
一时之间,消息如雪花飞来,砸得南星晕头转向。
裴弈朝闷在裴曼雪的闺阁雪满园里不吃不喝,她只能一边管理山庄,一边处理满月楼的消息。
两日后,裴曼雪风光下葬。
从坟地回到山庄,裴弈朝恢复了冷静理智,比以往更加冷面寡语。
南星交还铸剑山庄的管家权,专心处理满月楼堆积成山的事务。
与此同时,各门各派收到了消息,纷纷派人前来慰问,离得远的门派就致信问候。
其中,药王谷认为铸剑山庄是受了牵连,老谷主愧疚的派了一小队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铸剑山庄。
古京墨代表药王谷致歉,送上一堆药王谷特产的灵丹妙药,并帮忙诊治伤患。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湖上炸开了锅,有人的地方就在讨论新鲜出炉的三件大事:铸剑山庄被围攻、满月楼楼主死于十枯堂的埋伏、江湖第一美人花落沙洲城。
哪一件单拎出来都能引起轰动,更别提这几件事在同一天发生,而且三件事息息相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铸剑山庄事变当日的所有细节都被人津津乐道,世人怜悯铸剑山庄的同时,对十枯堂的厌恶程度到达了顶点。
人人都不耻沙洲城趁火打劫的行径,大骂陆迁是趁人之危的无耻小人。
陆迁本身名声不佳,虱子多了不怕痒,他无所畏旁人的言语攻击。
又过几日,陆迁被人挖出在床上弄死过五个女人的劣迹,世人由责骂他演变成了讨伐他,有不少人为了给她出口恶气,去沙洲城找陆迁决斗。
沙洲城每日都有人上门求战,搞得陆迁烦不胜烦。
南星忙着接手满月楼,听说这事时,已经过去了两天,心中感谢义气的江湖好汉们,转头忙于交接事宜,以及调查裴曼雪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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