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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残月递上线人的回信。
上面说城主府最近守卫格外森严,百里乔没有现身,他们又进不去他的卧房,暂时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厨房里每天都在熬药。
末尾附上药方,是专门调理内伤的方子。
南星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思索着百里乔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思及沙洲城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只要够强,谁都可以做城主。陆迁当初也是踩着前城主的人头上位的,如果百里乔真的受了伤,他的部下绝对会蠢蠢欲动。
毕竟百里乔是为了她才去做什么城主,他的伤和她有莫大的关系,万一他被人趁机杀了
南星如坐针毡,猛然站起身:乌仁!
乌仁从屋檐下飞身而进,老实巴交地看着她:楼主。
这里闷得慌,你陪我出去散散心。
乌仁不疑有他,听话的牵来骏马。
然后乌仁发现她这心一散就是一下午,并且散到了沙洲城。
他们抵达沙洲城的时候已至傍晚,周围草木稀疏,荒无人烟,唯有巍峨的城墙伫立于荒野之间,橙黄的残阳一照,颇有几分萧瑟凋敝之感。
沙洲城专门收容被逼到绝境的人,无论是被各大门派追杀,还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都可以到沙洲城申请庇护。代价是一旦成为沙洲城的一员,没有城主准许就不能出城,今生今世也不能判离沙洲城,否则全城追捕诛杀。
是以,经常有走投无路的人在城外徘徊,纠结着到底进不进去。
有了沙洲令,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南星策马到城门脚下,拿出沙洲令:我想见你们城主,指向乌仁,他是我的护卫。
两个守城的魁梧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问:你要见哪位城主?
沙洲城变态的规则摆在那里,城主经常换人坐,在位最长的城主撑死坐稳十年,平均几年换一代,一天之内换了两三个城主的事也不是没有。
要是消息闭塞,来见陆城主的话,那就不用进去了。
是百里城主。
哦,那没事了,大汉接过玉牌,确认真假,随后放行。
南星和乌仁过了城门,见到了城内一派和谐。
沙洲城在外人眼中是反派的形象,想象中,每个人都长得凶神恶煞,集齐了数百恶徒的沙洲城,应该是混乱不堪的起码不是眼前这副八街九陌、店铺户限为穿、行人井然有序的景象。
这里欣欣向荣,看上去跟荆州城差不多。
乌仁压低声音:楼主当心,这里每个人都是练家子。
南星也发现了,无论是茶馆的小二,还是街边卖菜的老妪,都是练武的身子骨。
沙洲城不轻易接待外客,而沙洲令仅有三枚,城内有好几年没来过新面孔,所以大家各做各的事,余光却锁定着新客。
身正不怕影子斜,南星大着胆子策马前进,也不用问路,顺着这条最宽的路走就对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果然看到了一座恢宏的府邸,牌匾上是笔锋藏着千钧之势的城主府三个字。
他们进城时就有人通报,骆英候容光焕发的等在府外,见她来了,笑得开心:四小姐!里面请!
南星莞尔一笑,跟上他的脚步,眼睛打量着园林风格的城主府,嘴里问话:他醒着吗?
醒着呢,适才我送药过去的时候,城主还在思念着四小姐,茶不思饭不想,郁郁寡欢呢。
她将信将疑,百里乔郁郁寡欢?不可能,不然他伤的就不是身体,而是脑子了。
骆英带她来到正厅的门口:城主就在里面。
南星示意乌仁等在门外,随后踏步入内。
屋子中央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两边是桌椅,最上方是一张大大的雕麒麟木椅,椅子铺了坐垫,垫子上横躺着一个白衣青年。
空气里残留着脂粉香,还不止一个味道,显然不久前有女子在这里献艺。
她眉头紧皱,这就是所谓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思念她?
好你个百里乔,可真有你的!
南星来到椅子前,见他左小臂盖在脸上装睡,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冷漠:别装了,堂堂十大高手之一,连我近身了都察觉不到?
那人一动不动。
还装!她越看越气,抬腿欲轻踢,却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再回神时人已经躺到了他旁边。
百里乔面朝她侧身,左手支在椅上,掌心托着脑袋,黑眸熠熠生辉:换一个角度想,我没有对你设防,你是唯一一个能靠近我三步之内的人。
呸!谁稀罕!
南星想坐起身,被他手快地按回去,动弹不得。
她冷下脸:做什么?你再乱来我喊人了。
你是我未婚妻,喊人我也占理,他垂眸看她,一脸无辜,先说说你为什么生气?若是和我有关,我们先解开误会,免得你气急了打我出气。
还有脸说呢?
她气鼓鼓地指责:其一,以你的个性,受了伤巴不得我早点来见你,怎会嘱咐你的手下瞒着我?他分明是在和你做戏,故意说漏嘴,然后引我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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