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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就站起身,脚还没迈开,听到了屋顶上响起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如果只是来拜见或者探视新城主,来人没必要遮遮掩掩,而且乌仁就守在门外,这人能瞒过他的耳朵,轻功在江湖中肯定数一数二。
百里乔也听见了,和她对视一眼,他指了指靠近墙壁摞起来的几个大箱子,那是部下们方才进献来讨好他的礼物,正好容她藏身。
南星意会,轻手轻脚地矮身藏到礼箱后,透过箱子间的缝隙,看到他躺回长椅上,左臂盖着脸假寐。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趁乌仁不注意,从屋檐飞身入内,看身形是个壮汉,他握着大刀,悄无声息的靠近百里乔,停在三步之外。
百里乔一动不动,好似沉睡。
刀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黑衣人高举大刀,重重砍下。
百里乔遽然往里一滚,大刀砍中了椅子,与此同时,他狠踢了黑衣人一脚。
黑衣人的下腹被击中,连连倒退了几步,大惊失色:你没中毒?
百里乔漫不经心地看向香炉,揶揄地道原来的翠云龙翔香片浸了软筋散,你当真以为我闻不出来?事到如今,我就好心告诉你吧,这几日的头疼我是装的,现在点的是替换过的翠云龙翔。
南星听得一清二楚,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好端端的却闷在房里装睡,原来是在装受伤和装中毒钓鱼呢。
黑衣人眉头一皱,知道自己仅有轻功胜得过他,可这个距离是逃不掉了,只能拔刀一搏,招招下死手。
论武功的话,这人在他手底下过不了几招,否则也不会使出下毒的技俩,不过百里乔从不轻敌,他神色一肃,全神贯注的和黑衣人交手。
二人打来打去,速度很快,南星只看到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很多招式她只能看得到残影。
外边的乌仁和骆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连忙进门,结果正好看到百里乔夺过对方的刀,干脆利落地抹了对方一脖子。
黑衣人倒在地上,鲜血涌流,染脏了漂亮的银色地毯。
骆英上前摘下他的蒙面巾,见怪不怪:是李副城主。
沙洲城的城主是高危职位,居下的副城主、香主、堂主也差不多,其中属副城主变动最大,不是杀了城主成功夺位,就是被城主无情反杀。
百里乔瞥了尸体一眼,轻飘飘地道:处理了。
是。骆英拖着尸体出门。
乌仁挠挠头,跟着出去了。
南星从箱子后现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又是下毒,又是刺杀,你杀了陆迁之后,过得很不容易吧?
他杀掉陆迁登上城主宝座,别人也可以杀他夺位,沙洲城的规矩就是如此,适者生存。
百里乔弹了弹衣角,不想她担心,故作轻松:该反的都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算上今天这次,共有三十个人欲置他于死地,平均算下来,一天有三四个。
他没有明说,南星也能想象得到他如履薄冰的境遇。
百里她迟疑了下,还是问道,入了沙洲城,一辈子都是沙洲城的人,你就没想过以后会不会后悔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了她从此背上一座城,过着时刻提防手下、小心谨慎的生活,值得吗?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我行我素、来去自由,跟现在截然相反。
百里乔明白她的担忧,笑了笑:我一贯只做我想做的事,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放任你嫁给别人,我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拾起大刀,仔细端详,嘴里安慰道:我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才选择这条路,你无需多想。
可我不一定会嫁给你。
我知道。
他接话很快,也很自然,可见是真的了然于心。
人家是为了她才总是被刺杀,又这么知情识趣,南星反倒说不出更多不客气的话了。
沉默数息,她索性告辞:我此番前来,是想探望你的伤势,既然你无事,我这就回去了。
目下已入夜,从沙洲城快马回到荆州城需要半个多时辰,百里乔不放心她连夜赶路,欲伸手挽留,却觉喉间腥甜。
他扔下宝刀,点了身上几处大穴。
南星听到动静,停下偏头看,见他摇摇欲坠,吓了一跳,连忙疾步往回走扶住他。
百里乔!你怎么了?没事吧?
百里乔调整内息,运行内力一周天,掩下了岔到喉口的血,对她安抚地摇摇头。
南星想了想,搀扶他坐到最近的椅子上,左顾右盼,见不远处有茶壶,过去倒了一杯,又担心被下了毒,于是先润了一口。
系统没提示有毒,说明茶水是安全的,她取了另一个茶杯斟满端过去,喂他饮下。
百里乔没有分神说话,继续打坐调息。
担心另一波人前来暗杀,南星只好守着他。
过了一会儿,骆英去而复返,她忙迎上去,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骆英道:城主着了前城主的暗算才受了内伤,他说,只有我把他的外伤跟你描述得夸张,你来了以后见他其实没外伤,才会坚信他也没有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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