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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败犬组的一员,南星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很倒霉,倒霉到想跨火盆的程度。
她和陆珩洲是高中同班同学,同时还分别有校花和校草的头衔。
陆珩洲为家中独子,从小霸王惯了,吃喝玩乐样样精,身边狐朋狗友一大堆,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
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眼光高,加上狐朋狗友的撺掇,于是开始追求与他齐名的南星。
南星因身世之故敏感多思,无论是学习还是射箭都很刻苦,全然不理会陆珩洲的死缠烂打。
陆珩洲被人捧惯了,哪里碰过这种冷丁子,为了在狐朋狗友面前保住面子,对她发狠的穷追不舍。
没想到这一过就是一年。
陆珩洲慢慢了解南星之后,真心喜欢上了她,对她不再端着身份,要多低声下气就有多低声下气,跟换了个人似的,惊呆了多次劝他放弃的狐朋狗友。
在追她满一周年的那天,陆珩洲在自家车库随手挑了一辆豪车,硬是拉她坐进去,载她去一个有名的玫瑰园,说是给她准备了惊喜。
那日天色昏暗,半路下起了大雨。
他们的车突然失控,迎面遇上一个犯困的长途车司机,两车在荒无人烟的地段里相撞。
他们的车子被推出很长一段距离,一半车身悬挂在山道边,摇摇欲坠,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
陆珩洲在巨大的撞击中昏了过去,她尚有一丝意识,可恨陆珩洲叫她出来的时候没说要出远门,他又催得紧,她匆忙之下没有带手机,不巧的是,他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咬着舌头令自己保持清醒,忍着全身疼痛推了推陆珩洲,没推醒,只能迷迷糊糊地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后,发现前门已经彻底悬空,没有地方下脚。
她正想爬到后座从后门下车,然后去找人来救他,哪知车子再也支撑不住,摔到了坡下。
车身翻滚途中她被甩了出去,很快就不省人事这是半个月之前的事。
现在的剧情进展到她在医院治疗的情节,她的右手摔断了,手筋被车窗的碎玻璃划到,只剩一点点还连着。
毕竟这是陆珩洲闯下的弥天大祸,陆家夫妇组团来看望过她一次,走的时候给她转到了单人间,并每日聘请各地名医过来给她治疗,力图保住她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昂贵的治疗费全由陆家负责。
只是有些损伤是不可逆的,再多的名医、再好的医疗条件也无济于事,她的手已经废了。
今后,她的右手不能再提重物,而她的弓把重三十六斤。
运动员的黄金时期短得可怜,这次意外,导致云程发轫的天才射箭手从此无缘比赛。
遗憾的是,本来已经定了她去打今年的世锦赛,名额是她凭实力自己打出来的,如今只好拱手让人。
思及此,南星恨得牙痒痒,气得想打爆陆珩洲这个罪魁祸首的狗头,可惜陆珩洲伤得比她重,至今住在加密病房,除了陆氏夫妇谁也进不去。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小心翼翼地问:小星,你醒了吗?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姨妈接她来了。
已经醒了,您进来吧。南星撑着左手坐起上半身。
南文琼一手开门进来,一手把票据折好收进口袋里,哄小朋友的语气:我办好出院手续了,你再等一会儿,姨妈收拾完东西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我去收衣服。南星掀开被子,正要下床。
南文琼连忙阻止:我去收就好,你乖乖的,千万别动,啊?
说着,她拿晾衣杆去阳台收衣服去了。
十五分钟后,二人下了楼。
卓彦霆开车在楼下等,南星坐进后座,乖乖喊了声姨父,然后沉默地望着窗外。
她在这个世界的性格和原本世界的性格很相似,都是内敛话少。
卓家夫妇待她视如己出,孩子出了这种事,他们亦是心情沉重,没有聊天的兴致,但怕她一个人闷着会钻牛角尖,夫妻俩不动声色的话家常,时不时在话题里带上她,诱导她开口说话。
他们问一句,南星答一句,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卓家是独栋的老旧两层小别墅,是卓爷爷传下来的,一家五口住刚刚好。
她的两位表哥早早等在门口。
说起来,卓家的两个儿子性格天差地别。
大表哥卓宁,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他性子沉稳,很有耐心,自小成绩优异,奖学金拉满,就读于国内第一戏剧学院的导演专业。
二表哥卓明,长相属于阴柔美那一挂,第一眼看他就像韩国偶像剧里走出来的花美男,但性格大大咧咧,吊儿郎当,平生有两大爱好:聚会、游戏,成绩雷打不动的吊车尾,他今年高三,考不考得上大学还说不准。
卓家收留她整整十一年,已经记不清是从哪年起,他们让她直接改叫哥,卓家夫妇平时口头上也是你哥、你妹地叫。
久而久之,他们自己都快忘了他们是表兄妹,而非亲兄妹。
南星下了车,乖巧地问候: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卓宁比弟妹年长五岁,今年已经工作了,为了接她出院特意回家一趟,只是飞机推迟了一个航班,没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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