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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星怀着心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童轻手轻脚收拾完桌面,把空调调到25℃,合上门,到外间的沙发上跟老板詹尉汇报情况。
    晚上9点刚过,南星被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看清来电显示是俞珍珍,正要接,就见病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一时没分清梦境和现实。
    司宇和她对视几瞬,用眼神示意她先接电话,然后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水果刀削水果。
    她顾不上多想,接通响个不停的手机:喂,珍珍。刚睡醒,声音软绵绵的。
    俞珍珍在电话那头抓狂:啊啊啊星你没事吧?!今天班里有个学生离家出走,家长闹到学校来了,我忙了一天,刚刚在网上看到你受伤的新闻!
    南星赶忙安慰:你放心,我还好,没什么事的。那个学生找到了吗?
    在一座桥上找到人,已经送回家了。
    俞珍珍接着抱怨教师这职业没她以前想的那么轻松,假期要去培训不说,还要跟各种各样的家长打交道,来自学校领导的压力也不小,有的学生还特别难搞。
    发了十几分钟的牢骚,俞珍珍赶着去吃晚饭,通话结束。
    司宇削好了一盒水果,拿签子叉一块递给她。
    她嫌躺着吃不方便,挣扎着起身;他神色紧张地坐到床沿上,扶她靠坐,索性就没坐回原位。
    这个距离太近了,超出了朋友之间的亲密,南星没了吃水果的心思。
    这一年她从卓明和俞珍珍那里得知不少他的消息,知道他目前在某个海岛服役,听说出来一趟不容易,于是迟疑地问:你那边这么难请假,你突然来看我,你上级不会怪你吗?
    刚说完,她肠子都悔青了。
    那么久没联系他,却知道他难请假,可不就暴露了她平时有悄咪咪关注他么
    果然,司宇笑达眉目,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
    没关系,我领导说,终身大事也很重要。
    南星默默啃雪梨。
    司宇在静默中敛了笑,垂眸,替她理好睡乱的一缕长发。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他的手,记得这修长的手指拥紧过她自咖啡厅见面后数不清的夜晚,她梦见过他,也梦见过他的手牢牢地牵着她。
    就在刚刚,她梦到了他对她告别,说他永远都不会再来找她了。
    南星鼻子一酸,突然口快地问道:司宇,时至今日,你还喜欢我吗?
    司宇给她开酸奶盖的动作一停,以为又要面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好半晌才接话。
    我很少看电视剧,可我总是在屏幕外看着你,一帧都没有错过。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外冲,幸亏上司拦住我,让我先换下制服你说,我还喜欢你么?
    南星一怔。
    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没想到的是,他会说出这么多让她心酸的细节。
    司宇转过身背对她,眼角微红,慢声诉说。
    漫长的年月里,我在无望的等待中有过两次放弃的念头。第一次试着放下你,第二天你就来国防科大找我,让我有了苦尽甘来的盼头。
    第二次有放弃这个想法是在昨天,四年了,我也会累。我下定决心要忘记你,可是事如愿违,听到你出事,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来到了这里。
    南星听得认真,愧疚和爱意不断翻涌,渐渐泪眼婆娑。
    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是我自己愿意等你,你也不必感到为难,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些话,司宇长叹一声,释然的微微一笑,给我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如你所愿以朋友的心态对待你。
    南星心里更难受了,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捏紧心脏,胸口又闷又疼。
    她知道,他这么优秀,多得是喜欢他的女孩子,他却愿意等她那么久。
    归根结底,是她拖了他四年。
    眼泪一颗接一颗,她吸了吸鼻子。
    司宇没想惹她哭,正要转身安慰,胸前多了一双素手,柔软的娇躯贴上他的后背,他顿时僵住。
    南星不管不顾地抱着他,哽咽出声:我以前总是瞻前顾后,考虑了很多很多,唯独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好,是我一意孤行我现在想通了,我不会再犹豫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这句话,司宇等了太久,久到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说实话,他身边有很多选择,无论是读书时期还是现在的岗位,有很多女孩子跟他表过白,让他给她们一个机会;他始终没有动摇,一直在等她给他机会,一等就是一千五百多个日夜。
    现在终于等到了,他的心情变得复杂。
    你能这么说,我是很高兴,司宇轻声问,不过你为什么忽然改变想法了呢?
    他不想明早醒来她又再次想做回朋友,继续跟他保持距离,他等了太久,经不起得而复失了,想要问个明白。
    南星哭得稀里哗啦,鼻音浓重: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里他们两个人分道扬镳,从此形同陌路,然后不知怎的,一晃她就变成了姬怀清,而他成了祈均,她对着他的遗物恸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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