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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最火的那个古装剧吗?”
梁晚莺摇了摇头,“是一个山村题材的剧,你在里面戏份不多,但是有一出在简陋的棚子里洗澡的戏份让我印象深刻。”
“你饰演的招娣背着弟弟过河的时候跌倒了,弟弟被泥水冲跑,然后你回家挨了顿毒打,差点就被打死了,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漓的伤痕,然后你在后院拿着水瓢洗澡,仅仅只是个后背,我看到了一种能驾驭苦难的力量感。”
简诗灵当然记得这部戏,这是她从家里跑出来以后演的第一部 戏,后来被某导演看中,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因为演技得到了认可,高兴地表达自己的感谢。
可是没想到,当晚就接到了他让她参加一场酒席的电话。
然后,她就被带去酒店。
也就是现在网上疯传的那个视频的来源。
可是被灌醉以后的她还保持着一点清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后用尽力气跑了出来。
再后来,她就几乎被雪藏了。
高昂的违约金让她也无法脱身,只能这样一日一日地耗尽自己的年华。
后来,她知道了白唯当初也是被谢译桥捧起来的,于是痛定思痛,准备放手一搏,也去求了他。
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女孩,没有钱没有背景,在这样一条道路上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才能保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不变得那么面目全非呢?
这么多年,她都不敢回头看,怕想起当初的自己都会觉得难过。
她只能独自咽下所有的痛与泪。
简诗灵哭累了以后就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梁晚莺拿来一个毛毯给她盖到了身上。
她丢在一旁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但是有个电话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打过来。
梁晚莺想了想,然后替她接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经纪人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后梁晚莺才开口:“我……是她的朋友,她现在在我家,已经睡着了。”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朋友?”
“我是MZ广告的那个策划总监,姓梁。”
“哦哦哦,是梁小姐啊,那她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了,那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了。”
“现在网上那件事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我们已经报警了,但是即便这件事最后澄清,对她的名誉和以后的道路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经纪人叹了口气说:“这丫头也是真的不容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鞋子前面还开了洞,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到这里的。问她什么也不说,当时《忍冬》剧组正需要这么一个小演员,我就问她愿不愿意演戏,然后她就问有没有饭吃……”
经纪人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她太苦了……走到今天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也没什么朋友,谢谢你收留她。”
挂断电话后,梁晚莺看了看沙发上蜷缩在一起的少女。
她今年也就二十二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从她的醉话和经纪人口中拼凑的信息中也不难猜到她这些年的辛苦。
网上这件事愈演愈烈,即便工作室已经发了声明,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她醒来以后,酒也醒了。
理智归拢以后,话变得少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么活泼了。
她不敢看手机,也不敢接电话,生怕那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再一次刺中她。
逃避不好,但有用。
梁晚莺想劝她振作一点,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完蛋了。
谢译桥来找梁晚莺的时候,她把卧室门关得紧紧的。
简诗灵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行踪。
但是他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挑眉道:“你在房间里藏了野男人?”
“啊?没有没有。”
“那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
谢译桥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把她看得心虚不已,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梁晚莺刚松了一口气,就在找借口赶他走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她这样逃避没有任何用处,你还是劝她早点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你怎么知道诗灵在我这里?”
“我不知道,只是随便诈诈你,而且昨天她的经纪人也联系我了询问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哦。”
第三天的时候,席荣直接找上了门。
梁晚莺开门的时候,看到谢译桥带着别的男人,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是……?”
“简诗灵呢?”
“在屋里。”眼看瞒不过去了,她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
然后,谢译桥也慢悠悠地踱步进来了。
席荣大步迈直接闯进卧室,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你就这点出息。”
简诗灵被他一凶,嘴一瘪,“呜呜呜我完蛋了,你给我的资源我也用不上了,你也来找我要违约金的吗?我没钱……”
席荣捏了捏眉心,“你之前那个张狂劲儿呢,骑到我身上恨不得折腾死我的那股劲儿呢?出事了怎么不知道哭着喊着来折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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