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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总是小孩子精力旺盛的时候,县太爷家的公子又在作威作福,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总是学着人家街头混混,拉扯一帮孩子,当起了孩子头。
    宋祁站在那县衙门口看了一会,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会选择这里睡觉,可是现在天亮了,她即便来过,现在也早走了。
    这一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上来便要揭开宋祁的面具,“装模作样,面具给本少爷玩玩。”
    宋祁举起竹子打掉了他的手,“县衙门口,岂容放肆。”
    那位贵少爷像是听了天大笑话一样,“你个乞丐居然跟本少爷说这,小的们,抢了。”
    宋祁这才刚苏醒,身体根本没有恢复,没精力去应对这些人,她只好退到了墙角,只正面对着他们。
    人一窝蜂地朝她而来,宋祁拿了竹子去敲他们的手,一时间还是没人能靠近她。
    在旁观战的贵少爷发现了端倪,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弹弓,专拣地上尖利的石子弹射过去。
    饶是宋祁平素武功再好,现在的速度根本提不上来,打不掉所有的石子,额头被击中,登时便有血液流下来。
    宋祁伸手摸了那粘腻的血液,她抬起竹子指着贵少爷,冷冷道:“你,名字。”
    这忽然间的阴郁气息让贵少爷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宋祁勾起了嘴角,“怎么,自称少爷却是胆小如鼠吗?”
    “我爹是县尉,你敢拿我怎么样?”
    宋祁抬头望了那县尉府一眼,“县尉,改日一定好好拜访。”
    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给吓住了,还是在这些手下面前,贵少爷越想越气愤,指着宋祁扭头吩咐道:“打他!出事我担着!”
    宋祁将那竹子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肩膀,那边勉强愈合的伤口成了一个突破点。竹子才刺入一分,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住手!”
    傅青松快步过来夺走了她手中的竹子,竹子拔出带出了血液,宋祁忍不住身体前倾,撞上了她的后背。
    “杀……杀了。”
    “欺负伤者算什么本事,有种跟我比试啊。”
    “比就比,瞎逞强。”
    傅青松将人带到了小巷里,宋祁缓步跟上,待她到时,他们一群人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膝盖,而傅青松,虽然脸上挨了一拳,但是整体状况还不错。
    傅青松走过去踩住了他的手掌,“小胖子,以后这地界,我做主,见了她也要毕恭毕敬的,否则,我就拆了你们县尉府。”
    “好妹妹,哥哥都听你的听你的。”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保护,宋祁这心里有些膈应,但更多的是欢喜,像她这般年纪,心思都很单纯,她说罩着自己那就一定不是骗她的。
    宋祁拿出了怀中的帕子,走过去擦了擦她的脸和手,“等我身体好起来,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无论县衙小子还是侯门贵子,我都会护你周全。”
    傅青松看着她笑了,不过随即她便看到她额头上凝结的血块,她眸色一暗,看向了那罪魁祸首,“你们胆子挺大啊。”
    “让我看看。”傅青松找到了地上那块带血的石头,“弹弓好玩吗,我也试试。”
    傅青松瞄准了他的头,“阿祁,你说变成独眼龙会不会更像恶霸一点?”
    “等等,姑奶奶,我,我给你们赔罪,我拿钱给你们,留着我的眼睛,我好以后帮你们办事。”
    “唔,还不错的样子,那就——”
    傅青松换了个方向,最终尖利的石头只擦过他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滚吧。”
    待耳边清净,傅青松这才拉着宋祁往河道走,大早上的,河边有几个浣衣的妇女。傅青松将帕子洗了,伸手便要摘掉宋祁的面具,却被她制止了。
    “不可以。”
    傅青松只好擦着她看得到伤口,一边斥责道:“身体又不好,外面还那么多盯着你的人,出来是找死啊,一天不见,就被那群流氓给欺负了去。”
    “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就玩几天,总会回去苍离的,你在家乖乖等着就好。”
    “不好。”
    伤口擦干净了,傅青松踮起脚吹了吹伤口,好让她不会觉得那么痛,“我带你回苍离。”
    “不用,我陪你在外面玩。”
    “那好吧。”
    傅青松想了想去处,“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嗯。”
    两人先去了马场,宋祁抬头看那高头大马,神色有些为难。
    傅青松先行上了马,“阿祁,过来。”
    宋祁踩着马蹬上了马,傅青松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我怎么可能让你单手骑马呢。”
    宋祁心想,一定是这些日子太过虚弱,以至于被她给小瞧了去,日后还是要立立威,免得她又自恃长辈。
    终于也有一天有人依靠着她,傅青松现在格外自豪,心情荡漾得忍不住念出戏词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且问何事最春风,打马美人把家还……”
    “你这一天天看的都什么书,不正经。”
    “我呀,不看书,只听戏。”
    “哦——文盲。”
    傅青松用自己的额头去磕她的后脑,这算是惩罚,不过她的额头好疼啊,下次得换个方式,“读圣贤书出来的也不都是正人君子,戏台上出来的也有好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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