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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还可以。”果不其然,一听这话,老人眉头似乎松了点,“文科去数学竞赛……呵,有点意思。”
谢知遥闻言舔了舔唇,坐直了身子补充道:“是破例让去的,淮安数学很好的。”
“再怎么好,也是学文的。”老人睨她一眼,“没选到点子上,浪费了。”
“爷爷……”
“行了。”老人把手里的书往后翻了一页,状若不经意地另起了个话头,“以后,不要这么麻烦人家。可以叫你爸妈去接你,女孩子家的,让人这么背回来算怎么回事。”
谢知遥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才低声道:“可是……”
不都是女孩子吗?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可是的,影响不好。”老人说完这句话,拄着拐杖慢步挪回了房间里,只留下客厅一脸不明所以的谢知遥。
到底为什么会说影响不好?
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谢知遥偶然忆起这一天老人的反应,才终于明白了这一句看似无厘头的叮嘱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深意。
有些东西很早就已经初露端倪,只是她们并不知道罢了。
校运会连着周末,等到许淮安从林雪那里知道集训结果的时候已经是周一了。
老师集体要开会,每周一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许淮安跟着林雪去办公室把集训考试的卷子拿了回来。
比她预想的要好一点,的确有点出乎意料,毕竟她当时赶着回去,都没怎么好好检查。
“也就竞赛班的有两三个比你分高。你是没看见那谁的表情,相当的……精彩。”林雪勾了下唇,咬字重音落在了最后两个字上,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许淮安翻卷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许淮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地发现德育楼边上的那棵梧桐木上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她眨了两下眼睛,伸手接住了最后一片随风飘落的梧桐叶。
一场秋雨一场寒。她把叶子揣回了口袋里,把校服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点。
后面没了什么活动,时间过得似乎愈发快,期中考匆匆而来又匆匆过去,原本以为哀嚎声会持续一阵,可似乎所有人都随着骤降的气温泄了气。
因为年末的竞赛,许淮安比原先更加忙碌。集训只是个开始,后面的正式比赛才是重头戏,就算即便进了全国赛最后也肯定比不过专门竞赛的学生,但也能算是多了个头衔给自己,算作镀了层金。
近些年有不少高校开始自主招生,有这个经历在,或多或少比别人多了点优势。
就是实在是累。
谢知遥估摸着她的作息都快跟高三的同步了,她看着早出晚归的许淮安,总忍不住提醒:“你多注意点,别累着了。”
许淮安则一般都会从成堆的卷子里抬起头,低笑着敷衍她。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深宁的天气湿冷,冬天尤其如此,有可能白天还好好的,夜里就突然下起了冻雨,防不胜防。
大概是晚上讨论题目晚了,回来恰好赶上下雨,这么一冷一热的,想不感冒都难。
一早上谢知遥都能听见后桌的抽气声和低低的咳嗽,她往后看了好几次,最后实在忍不住在大课间的时候跑了一趟医务室。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月出头,她脚踝还有点疼,医务室又远,紧赶慢赶地回来,又跑去致远楼那边打了水,离上课也就剩了五分钟。
“淮安?”谢知遥没顾上喘口气,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的人,轻声道,“起来吃点药。”
“……你去医务室了?”大概是因为感冒让人迟钝,许淮安抬头看了她好一阵,才哑着嗓子开口道,“腿疼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问人家腿有没有事。
“早就没事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嘛。”谢知遥从保温杯里倒了水出来晾着,又顺手拆了包冲剂给她泡着,“倒是你,小朋友,要不要我跟赵老师打个招呼,你回去宿舍待着吧?”
许淮安把她从校医室拿回来的那一板感冒药拆了,皱着眉头吞下去,明明嘴里尝不出味道,却还是隐隐觉得舌根发苦。
“再看吧。”她摇了摇头,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只觉得浑身没劲,甚至没跟平常一样去跟人纠结为什么又叫她小朋友的事情。
谢知遥见她这副神色恹恹的模样,有点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额头有点热,摸不出来烧没烧,但很明显在发虚汗。
“没事,感冒而已。”许淮安伸手把她的手拉下来,嘴角弯起一点弧度,“转回去吧,要上课了。”
这节课是语文,秦素跟往常一样提前了两分钟抱着教案进门,结果一抬眼就看见这两个人的反应。
她脚步一顿,把教案放到了讲台边上,从上面走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谢知遥仰起头,又看了看趴着的人,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秦素看着女孩子略有点发白的脸色,顿时皱眉道:“别上课了,先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的秦老师。”许淮安拧着眉把稍微晾凉了点的感冒冲剂喝了,轻轻摇头道,“吃过药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我回去拿个镜子给你自己看看?”秦素好笑地瞪她一眼,“得了,死撑着越拖越严重。谢知遥,把她拖过去,一个人不够让李思媛跟你一起。也不看看你这个状态听什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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