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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白璃一直在挣扎,她手腕被麻绳磨破了皮,她不愿相信老六会做出这种事。
“那余音宛在哪?”
姐姐...白璃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她不能让余音宛出事。
弟弟不再说话了,封闭环境下白璃所有感官异常敏锐,白璃用指腹摸了一下地板,地上厚厚一层灰尘,附近没有声音,她敢肯定这里远离市区,如果她没猜错,这是一个废弃多年的旧仓。
“易远,告诉我余音宛在哪?”白璃必须先确认余音宛有没有事再考虑如何逃出去。
少年垂下头,双手用力捂住脸大笑起来,白璃不明白弟弟在笑什么,她狠狠蹙起眉心,耐心并严肃问:“回答我,余音宛在哪!”
白易远猛地收起笑声,他站起来,绝望的声音响彻在这狭小空间,“姐,你被人绑架了啊!你为什么只关心余音宛!?”
“余音宛就那么重要吗!”白易远气急,他带着怒气躲了一脚地板,随后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眼,白璃缩在地上,下意识紧闭双眼。
老六找的这间废弃仓库之前是做瓷器的,一共两层,一楼有几台没有搬走的熔炉,他把白璃和余音宛分别关在二楼,除了他们三个人,老六在大门口坐着,白易远不允许他进来。
有了光线,白璃环顾四周,墙面发霉长满爬墙虎,她背后有一台生锈的机器,屋里腐臭的味道来自地上昆虫和死老鼠的尸体,她还是无法站起来,身子乏的厉害。
她弟弟完好无损站在不远处,白璃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白易远在盯着她,那并不是往常温顺的眼神,而是带了不解和幽怨。
“易远,你在做什么?”白璃神色转冷,她用尽浑身力气想要挣脱手腕的麻绳,白易远冷冷俯视挣扎的姐姐,心疼道:“姐,别乱动了,我不想伤害你。”
“你要坐起来是吗?”白易远声音温柔,他将她扶起。
少年蹲在白璃眼前,他伸出手替姐姐擦掉额头蹭的脏灰,温声说:“姐,跟我走吧。”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深深眷恋姐姐此时狼狈中带有震怒的表情,“我们离开分城,离开雨市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没有三劫的地方好不好?”
“易远..松开我..别做傻事。”白璃狠狠甩头,她不敢相信弟弟会做出这种事,说出这些话。
她是那样信任他,相信他愿意接纳自己和余音宛。
白璃心尖胀痛,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此时像一条毒蛇对准她和余音宛张开獠牙。
姐姐正艰难的向后退,她远离白易远的动作刺痛少年敏感的内心。
白易远慢吞吞站起来,他猩红双眼俯视对他抱有敌意的姐姐冷笑道:“姐,柳神婆死前告诉我,三劫无解。”
“你是赐给我生命的人啊!”少年握紧双拳,得知三劫无解后,他内心每分每秒备受煎熬,白易远带了哭腔说:“我不想让你死,如果没有余音宛,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12岁,她赐给他白姓的那一天,小男孩对自己发誓,他要照顾好姐姐。
6年过去,姐姐为余音宛心伤,为余音宛封闭自己的七情六欲,重逢后又为了余音宛捅伤自己,毅然决然跳车留在雨市。
她对余音宛的在乎胜似她在乎自己。
手腕红色液体流入指缝,白璃心更痛,她喉中卡了一块厚厚的鱼刺,每说一个字浑身疼的哆嗦,“你听话,我和余音宛已经找到神婆的后人,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出事,三劫可以解开!”
白璃搬出柳伊然,她不管柳伊然到底是不是神婆后人,当务之急是安慰失控的弟弟。
“借口!”白易远暴呵一声,“都是你为了余音宛编的借口!”情绪压抑到极限,白易远突然蹲下来痛苦抱住头,他指甲嵌进头皮,难受的大吼,“啊!”他内心分裂出两个声音拉扯神智。
直到这一刻,白璃除了对他的心寒,更多自责和愧疚源源不断从脚底涌上来。
弟弟的精神状况比她想像中严重太多太多。
“易远,姐姐求你!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会怪你,你生病了..”白璃哽咽着祈求他,“姐姐带你看病,你会好起来的。”
她要弟弟和爱人平安。
眼泪模糊了少年的视线,他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地面冰冷的温度让他身体好冷...
“姐,我没有回头路了...”白易远呜呜哭了起来,“我不能和你回家啊!”
一步错,步步错。
光明的对立面是邪恶,那颗邪恶的花种扎在少年心中发芽结果。
如果说前面的话一刀一刀凌迟白璃,接下来白易远直接击垮白璃最后一丝希望。
“我杀了伍哥,是我杀了伍哥啊!!”白易远僵硬的弯下腰,他憋了太久的谎言却要以这种形式向姐姐坦白。
...
那天到达雨市,余伍以他不守规矩教育了他。
余家总是高高在上,他不就是在兄弟们面前没有叫姐姐白姐吗?少年心有不甘,没有当场反驳余伍。
后来晚上去灿星面见王佐山,谁成想王佐山被他激怒,场面一时混乱,两帮人打了起来。
就在王佐山掏刀的那一刻,少年一念之间的邪念操控他大脑,他扑过去握住王佐山的胳膊,改变刀尖方向对准余伍的肺。
伍哥真的死了,少年亲眼看见他断气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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