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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没有办法,快到春运了,车票很难买。”
郭春兰将信将疑,又问她:“是一个人回来吗?”
“是。”
“你几点到县里,妈去接你。”
林锦云可不想郭春兰来接自己,再说她连车票都还没买呢。
“火车时刻不一定的,晚点更是常有的事。我算了下,那天顺利的话大概晚上十点才能到市里,到那时肯定是没车回去了,还得在市里住上一晚。妈,我答应你,只要条件允许,我一下车就回家,好吗?”
郭春兰踟蹰一会儿,才妥协道:“那好,你到了市里,无论有车没车,都得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如果还有车你就马上回来。”
“嗯,会的。”
“对了,你侄子的名字给起好了吗?你嫂子一直催着呢。”
“想好了,单名一个‘澍’字。你叫哥来听吧,我让他记下。”
这才将郭春兰支走,换林伟健来接了电话。
林锦云也确实早就想好了侄子的名字,林澍。
澍,义为及时之雨,且字中带‘吉’,是林锦云想了几天后才定的名字。
林伟健原本还嫌笔画多,但一听这字义便没了嫌弃,等了三四年才来的孩子,可不是及时的雨吗。再一听这字中带吉,他就更喜欢了,当下就拿笔写了十来遍。
至此,除了不能回去参加侄子的满月宴有点遗憾外,林锦云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至少,她们还有一周可以不受打扰的在一起。
但就是,有些费钱...
她算了下住宿费用,扣去车票,带来的钱可能只够再住五天宾馆了。
唉,这可咋办呢…
“什么咋办?”
“啊?”
“你在嘀咕什么?什么咋办?”
林锦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嘴巴没把门一不小心将烦恼说了出来。
她连忙否认:“没啊,没什么。”
“不对,你明明说了一句‘咋办’,是不是家里催你了?”
“不是不是。”
“那是学校催你回去?”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那是什么事?”
林锦云知道遮掩不过去,也着实不想蒋兰担心,便对她道:“你…那啥,给我点钱吧。”
“要多少?”
“一百块就好了。”
蒋兰掏了钱给她,却瞅见她这副扭过头不好意思看自己的没出息样,好笑道:“不过要个一百块,干嘛这么难为情啊?”
“觉得…没脸呗,以前还说,要养你啥的。”
“谁养谁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要,养你是我的责任。”
这话说得蒋兰脸颊发热,忙道:“好了好了,别在这表决心了,你快上床躺好,别着凉了。”
说着就把她拉到床边。
不曾想,林锦云屁股刚一沾上床就烫也似的跳了起来。
“我想到了!”
蒋兰被她吓了一跳,忙拉过她怪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像个炮仗似的。”
林锦云却把手里的一百块还给她,“不用这么多,给我五十就行。”
“你确定?”
“嗯,确定,真的不用这么多。”
蒋兰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见她胸有成竹又挺开心的模样,莫名就想顺着她,便二话不说给她换了张五十的。
到了傍晚出院时,这个谜底才被揭开来:
林锦云去宾馆把双人房换成了单人房,不仅省钱,还能同床共枕,一举双得。
蒋兰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倒是挺认同省钱这点,也由此得知林锦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便硬塞了两百块给她留着花。
两人又住进了宾馆。
接待员一看又是这两人,没多问就收钱开票,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一间环境和设施都相对居上的房间。
毕竟,在年底客潮渐退的时候,这可是个包了一周的大客户。
晚上,两人在饭棚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后就回了宾馆。
回房后便是想洗澡的去洗澡,想听人洗澡的在听人洗澡。
此刻,林锦云正拿着份深圳晚报聚精会神地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从水流哗哗声,到片刻的窸窸窣窣声,接着是拖鞋拖沓声,最后是门板吱呀声...
听到这,林锦云立马把报纸立了起来,埋头接着关心起天下大事。
蒋兰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却突然在她面前站住。
“锦云?”
林锦云忙抬起头应她:“啊?怎么了?”
“你啥时学会的倒着看报纸?”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纸张翻动的嘈杂声响起。
林锦云红着脸端着报纸又煞有其事地看了几眼,接着又放下,拿过睡袍匆匆就往浴室去了。
却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的拖鞋因为慌乱的心思连左右都套反了…
她才病愈,蒋兰怕她着凉便只让她用热水将身子擦拭一遍,等她擦好身又刷了牙,蒋兰也已经吹干了头发。
于是,双双上床。
灯还没关,林锦云正想伸手,蒋兰却突然转身过来看着她问道:“你这回出来这么久,不会影响工作吗?学校领导也同意你请这么久的假?”
林锦云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这样难得的夜晚不是应该坦诚相见、互诉相思的吗,怎么转眼就成了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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